胡家可说是都城第一世家。
胡秀安乃当朝一品都城执金令胡凤举先前也是在都城执金令的位上退下来的。再往前追溯四十年胡凤举的爹胡昭贤也曾在这个位子上待过十几年。且胡家的长女胡映雪嫁给了当时的华亲王夏虏华成为了皇亲。
再后来夏虏华意外登基胡映雪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胡家也因此奠定了都城第一世家的根基。
其实胡家除了醴国公府、平昌伯爵府外还有一脉乃是从胡昭贤的次子胡凤年那里分出去的。至于当年胡凤年为甚么执意要从家族分割出去如今已无人说得清只是自立门户后他与父兄、子侄老死不相往来竟是分得一干二净、清清楚楚。
胡郗微便是胡凤年之子原本在执金卫任百夫。后来胡秀安也进了执金令府胡郗微便退了出来。
十二年前闲赋在家的胡郗微等来了一个客人他在致知堂的同窗颌亲王夏牧朝。一番推心置腹的密谈后胡郗微投身到了颌王府的麾下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百微堂。
“都探查好了?”胡郗微沉声问道。
“堂主我们的人已将盐运政司府方圆二里内的民宅都查过一遍并未发现异常。”一个灰衣男子躬身回道。
“我们落脚之处可有寻到?”胡郗微又问。
“选了七处宅子院子大通交便利离盐运政司府皆不过两百丈。”灰衣男子正色回道。
胡郗微点了点头转身谓那灰衣男子道:“好既如此便让我们的人都隐下去。定好执勤盯死盐运政司府左近街角巷道一旦发现了赟王府的人即刻来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盐运政司府更不可让他们伤了府上一只鸡、一条狗!”
梅远尘初回府上若不是有云婆帮忙倒真不易找到烈酒“姑娘灯盏和烈酒、酒碗来了!”
云晓漾接过灯盏和酒坛撕开酒封闻了闻乃轻轻点了点头。梅远尘问过了那是七年窖藏的“沽神仙”是府上存货最烈的酒。
“点灯。”云晓漾清声令道。
梅远尘早就握着火折子听了她的话急忙打了起来把灯芯点着。
“梅大人你三月前的枪伤外创虽愈却伤及了脾脏眼下整个脾经皆有滞气淤积若不及时将其排出体外你会日渐消瘦然后下肢萎缩再不几年或许便行不得路了。”云晓漾提眉谓梅思源道。
厅上众人一听脸色皆是一惨百里思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夫君喃喃叹道:“我就说怎的你近来体瘦得如此快竟是因着这个缘由!”
“不止于此。”云晓漾插话道“梅大人先前还伤过肾经这脚冷、腰痛、易疲倒多半因着这。”
百里思脸色愁苦急问道:“姑娘好医术!此二疾可能根治?”
先前云晓漾只是把过脉看过梅思源的脚便能断定其脾经、肾经受损显然医道造诣颇高。百里思想她既能如此轻易做出诊断多半便有解治之法。
男女之防乃是大礼尤其对于女子而言是绝不能轻易触碰男子体肤的。
云晓漾自小行医虽将这男女之防看得比常人要淡些却也不是不防。就梅思源而言他的腰、腹、胸、肋、臂、腿、臀各处皆受了伤若要一一查验实在不妥。云晓漾切脉之时便发现他的肾经、脾经气血淤塞颇有受损之病征。让梅思源脱靴一验便确诊了他的肾经、脾经受损程度。
如此一来在确保诊断无误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避免了体肤接触何尝不是全了男女之防?
“可以。”云晓漾轻声回道。
她回得干脆、简单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清理掉淤积在梅思源体内的那些滞气、浊气绝非易为便是医术再精湛也要耗费好一番心力无异于病上一场。
她之所以回得毫不犹疑自然是听过梅思源的口传知他是大华朝廷第一能臣又是有数的清官。救治这样一个人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云晓漾也是甘之如饴。
医者虽善终究有区别之心救一个恶人与救一个好人到底还是不同的。
“梅大人我先给你通手少阳三焦经。通气后你先去小解接着给你通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若其间未见有异约莫需要两个时辰。”云晓漾正色谓梅思源道“通经之时请大人务必舒缓心神脑中空冥切莫多思、焦虑!”
“姑娘提醒的是思源自当遵从!”梅思源微微笑着回道。
他修习武功多年当然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眼下时局困顿他实在无暇分心自顾。然既有高人上府替自己治病疗伤他当然也甚是欣喜。
云晓漾取出一根三寸余的银针再倒满了一碗酒正色道:“请袒露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