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她还能如何?一刀两断抽身事外?
她办不到。于她而言这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听门外那姑娘的话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对他的用情只怕并不比我浅半分。易地而处换成我是那姑娘换成我是他我还能怎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知其害何去害人?
“倾心的事我先前不曾对你说过。”梅远尘行上去两步低声回道“我原想早些跟她说清的没想到会这样。云儿是我不好。”
他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才伸出去一半便又收了回来。
云晓漾抿嘴苦笑往前迈了一小步再轻轻趴到了他肩上柔声道:“我要回去了明日武校你多小心。”
说完这句她便从他身上起开径直朝院门外走去。
行至那片香樟林已出了梅远尘的眼界云晓漾掩嘴蹲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此时她才知道情爱不仅有无尽的甜蜜同样也有刺人的疼痛。
徐啸钰的一席话像是丢进徐簌野心里的几块巨石。
“我不姓徐我姓端木我的先祖是前朝难逃时被困在大华的巨鹿王。我的身体内流淌的是和厥国皇室一样的血脉”
虽只几言却正颠覆着徐簌野的整个世界。
沉默盏茶有余后他才蠕动唇角低声问:“大伯怎么可能?”
希望不及万一但他仍想或许大伯只是说了个故事。
“你是徐家子孙是厥国端木氏皇族!你和我一样同样身兼重责!大华与厥国之间必有一战徐家必须在这一战中有大作为才不辜负先祖们易名改姓、忍辱负重才不枉费你爷爷和我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徐啸钰的双眸中似燃起了一团火恨声谓他道
“只有如此徐氏才能一洗前耻重拾荣光裂地封王谋子孙世代贵重!”
他沉寂了太久、压抑了太久一腔热血决堤点燃了他行将就木的身体唤醒了他钟鸣漏尽的激情。
二十几代人与谋历时三百多年终于要在他的手上做一个了断这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让他的身心好似倒退了三十年。
“愿上苍成全再给我十年!”
他不止一次在夜里向神明祈愿。
徐簌野像是受了重伤一般整个人萎颓无力眼中装着满满的迷茫。他知道大伯说的都是真的但这个事实更像是老天爷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难怪我总觉得大伯藏着很重的心事没想到竟是这一桩。近些年他总是一个人在外面奔走想来也是为了归服厥国做准备罢。以前总想不明白大伯性子喜静不喜言然每次安阁主来府上他们都要在小院聊上好几日原来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见他并不答话徐啸钰有些生气了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听出了大伯话里的怒意徐簌野急忙收起了满脑子的杂念艰难答道:“大伯簌野是徐家子弟大伯、二伯、父亲姓徐我便姓徐。大伯、二伯、父亲姓端木我便姓端木。大伯、二伯、父亲是大华人我便是大华人。大伯、二伯、父亲是厥国人我便是厥国人!”
他没有选择出生的瞬间上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身份他必须忠于他的血脉、他的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