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出发的一万援军比李钦载的粮队早三天到达登州。
此时登州城内已是旌旗飘展,万马齐喑城外港口的一百余艘战舰整装待发全军不包括民夫和乡练共计一万四千余人。
一万多人都在等李钦载的粮草。
将粮队安排在登州城外驻营李钦载佩上腰牌和告身文书匆匆入城。
熊津道行军大总管孙仁师的帅帐就设在登州刺史府门前将士查验了腰牌和告身后李钦载缓步走入刺史府内。
孙仁师正在大堂办公李钦载踏进前院便感到一股战场的杀意扑面而来空气凝滞且紧张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背着红翎信匣的斥候进进出出不时夹杂着刺史府外将士们集结开拔的整齐脚步声。
李钦载莫名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两辈子第一次离战争如此近。
明明还未开战空气里却仿佛带着一股子难闻的铁锈和血腥混杂而成的味道李钦载瞬间联想到前世的屠宰场。
定了定神李钦载保持镇静继续往前走走进大堂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将披甲端坐书案后正埋头写着什么。
老将眉须花白狮鼻阔口神情威严像一位不苟言笑的严厉校长。
全身披甲的李钦载行武将抱拳礼。
“熊津道行军长史李钦载拜见孙大总管。下官奉命从长安押运首批粮草五千石路上民夫和粮队将士正常消耗六百石所余四千三百石粮草已至城外清点完毕下官特向大总管交令复命。”
孙仁师搁笔抬头威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良久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笑意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严肃。
“久闻李老国公有一位天纵英才的好孙儿今日老夫有幸得见方知传闻不虚。”孙仁师板着脸道。
李钦载仔细盯着孙仁师的表情。
明明是夸人的话这位主帅却板着脸说出来李钦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说反话。
“呃下官不过是欺世盗名矣实在不敢当大总管谬赞。”李钦载谦虚地道。
孙仁师又扯了扯嘴角:“谦虚是好事不过‘欺世盗名’这词儿未免过分了。”
“我与你爷爷虽来往不多却也素来钦佩李老国公的为人和赫赫战功以后若无外人在场可叫一声‘孙爷爷’无妨。”
李钦载张了张嘴实在叫不出口。
称呼怪怪的万一叫了以后孙仁师脱口而出“爷爷在此”吃亏吃大了。你又不是孙大圣我也不是土地公大家还是保持纯洁的上下级关系比较好。
明明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行军长史孙仁师却似乎不想放过李钦载。
寒暄几句后盯着李钦载道:“老夫听说你才学盖世天子亦因你之才而格外器重二十来岁封爵更是闻所未闻景初想必有些斤两的。”
“如今我大唐王师已尽数集结登州水师亦在港口只待军令扬帆老夫想问问不知景初可有破敌良策?军中尽展所能景初万不可藏私。”
李钦载苦笑他又没学过兵法也没领过兵打过仗如此重要的问题你问我?大唐吃了败仗算谁的?
推给刘仁轨背锅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