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中大兄从来就不是卑躬屈膝的人。在她儿时的印象里父亲严厉强势且刚愎无论对任何人都那么冷血无情。
这样的人谁敢想象他腆着脸在异国人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
所以他这几年的隐忍这几年的妥协屈从不过是在卧薪尝胆。
从大营来王宫的路上鸬野赞良终于想明白了。
越是如此鸬野赞良便越感到害怕。
她这几年在李家别院当丫鬟对李钦载也越来越熟悉她很清楚李钦载的本事她更清楚刚才唐军大营的调动是为了什么。
毫无胜算的无论如何选择李钦载都已张好了口袋等君入瓮。
而今夜父亲若败他失去的不仅是倭国的王位还有自己甚至全族的性命。
“父亲大人请停止一切动作拜托了!”鸬野赞良勐地跪在中大兄面前乞求道。
中大兄皱眉:“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动作?”
“父亲大人莫装了飞鸟城内外剑拔弩张怎能瞒得过我?请停止一切动作亲自向李钦载赔罪或许能有一条活路!”鸬野赞良泣道。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中大兄怒了心中却愈发不踏实。
鸬野赞良大哭道:“父亲大人您斗不过李钦载的他的本事绝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连女儿都能看出的布置您觉得能瞒得过他吗?”
中大兄悚然大惊:“他看出来了?”
鸬野赞良摇头却哭道:“不知道但女儿觉得他应该看出来了唐军大营的兵马已调动应该是针对父亲的。”
中大兄脸颊的肌肉狠狠颤抖不知是不是掩饰内心的恐惧冷笑道:“再怎么调动他也只有三千兵马!”
鸬野赞良看着他的目光满是痛惜:“他的手段不会摆在明面上让你看到的能被大唐天子引为国器重臣的人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吗?父亲大人您犯了大错!”
中大兄浑身一颤张嘴正要说什么殿外黑寂的天空却突然绽开一朵朵火光随即飞鸟城的南面火光映亮了半边天。
鸬野赞良的眼睛赫然睁大目光里满是惊骇和绝望。
中大兄却仿佛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已起事!”
…………
飞鸟城的城墙马道上李钦载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雨夜里城南烧起来的大火。
雨势瓢泼的黑夜里城内突然起火显然是人为。
大火烧的是民居无数倭国百姓凄厉尖叫着从火光里逃出来惶急中寻找亲人的身影。
火势越烧越大从远处飘来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几丝火油的味道。
李钦载眯眼看着远处的乱象身形却一动不动。
飞鸟城的城墙上三千披甲将士严阵以待沉寂中散发着森森杀意。
李钦载露出了微笑喃喃道:“这群人倒是不傻舍不得烧自家的房子先从民居开始烧起。”
刘阿四凑了过来低声道:“五少郎将士们已准备好请五少郎下令。”
李钦载扭头望向城外空旷的平原道:“北面那支联盟军呢?”
“斥候来报他们距北城不足五里半个时辰内可至飞鸟城下。”
李钦载点头:“传令收网吧对了最好是杀一儆百放弃抵抗投降的留一命这次我愿意收俘虏了。……都特么是老子的劳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