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霖这三个字,仿佛是宫中的禁忌,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下毫无防备的被人提起,就好像有人往深水里扔了一颗炸弹,江小瓷听到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张正还算镇定,只在听到了萧泽霖名字的时候表情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住,轻描淡写的道:“萧泽霖已经被废,与庶人无异,老师为什么要问他的下落,在今天的这种场合下,岂不是扫兴。”
齐北慕闻言后笑了笑,齐北慕虽然在笑,眼里却是冰冷的。
“萧泽霖是先帝定下的继位人选,我亦受先帝所托照看新帝,如今看你的意思,你可以越过先帝,越过我,随意废止先帝遗愿另立新君了是吗?”
那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在这番话以后,张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下来,高位下的众臣亦是不敢说话,此刻恨不得连呼吸都静止了不惹人注意才好。
“老师误会我了。”张正艰难的开口,最终解释道:“非我独断,而是萧泽霖命薄,受不住这天命,人已经死了。”
江小瓷和裘木兰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鄙夷,张正这个小人,这种谎话都扯出来?
“哦?”齐北慕似笑非笑,反问道:“当真吗?”
话既已出,便收不回了。
况且此刻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张正一口咬定,“学生怎么会欺瞒老师……”
齐北慕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似乎是累了一般,“让刘元他们进来吧。”
张正对刘元自然不会陌生,知他在禁军中有些势力,还未来得及阻止,刘元就带着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年轻男人大刀阔步的走了进来,待看清楚那年轻男子面容后,张正嚯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
萧八看着张正发笑,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他阴阳怪气的道:“看来我还活着这件事,让你失望了。”
齐北慕面无表情的开口发问,“张正,你因一己之私,迫害陛下祸乱朝堂,种种罪行是你自己认下,还是等我动手?”
他对这个弟子,只剩下失望,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给的最后一分体面,就是让他自己认罪伏法。
“本王是摄政王!为什么要认罪!”在这种刺激下,张正显然已经开始慌了,满殿朝臣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敬畏,甚至有所怀疑。
他指着殿中的萧八道:“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你可敢上来让本王当着大家的面验明正身!”
事到如今,他还在抵抗,齐北慕觉得好笑,“你要如何验明正身?”
张正笑的阴险,“本王知道,萧泽霖的肩膀上与生俱来一处红色胎记,此事并非机密,朝中应该也有不少大人可以证明。”
齐北慕看向萧八,得到了对方点头的回应。
可究竟让不让张正当众验身,齐北慕还有些迟疑,萧八却在此时站出来道:“老师,我想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没必要。”
萧八却一脸真诚,“可是老师,我想勇敢一次。”
齐北慕不再说话了,任着萧八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到张正的位置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子,露出肩膀,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红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