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稍微沉吟了一会,冲夏忠说道:“你下去吧,再去探查,经过上次一事,禁军布防越发严苛,你万事小心,不必非得自己出马。”
“是!”夏忠抱拳应了一声,身影一闪,随即消失。
李徇挠着脑袋有些为难道:“这种费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我这样的粗人。”
“你哪里粗了,本太子觉着你近日还瘦了。”扔下一句戏谑的话,太子翻身上马,也不等他,直接斥马前行。
四皇子大笑一身,也翻身上马,追上他道:“我这是精壮了,你羡慕不来的。”
二人打马前行,正说笑间,忽然听到前方树林中一个身影闪过,二人同时噤声,对视一眼。
彼此间很快就有了默契,都在对方眸中读懂了某种疑问。
这次出来,两人都是为了见神风营统领夏忠,所以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会过来狩猎。
如果真是过来狩猎的人,身边也一定会带第二个人,而不是单枪匹马的往这林子里钻,射中个猎物也没个去捡的。
四皇子清了清嗓子道:“前面是什么人?”
谁知灌木之后的身影好像被瞬间惊动,竟然飞快的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一看这架势,二人就顿觉不好,这个人不知是何来历,如果只是路过就算了,怕就怕这个人是一直跟踪他们的,那方才与夏忠的谈话岂不是全部落入了此人的耳中。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太子一把拿起自己的弓箭,拔出箭筒中的一支,瞄准那个逃走的身影,就嗖的一箭射了出去。
在树木丛生的地方射取猎物难度极大,纵然他这一箭灌满了力道,却还是被那人斜仰着身子轻松躲过。
但随即,四皇子的一箭也尾随而至。
那人脚踩树干,纵身一跃,这箭剁的一声钉在了树干上。
又是几支羽箭射了过去,都被这个身影堪堪躲过,箭矢接踵而至,终于,那人发出啊的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太子与四皇子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随着面前草木被拂开,这人的身影也愈加熟悉起来。
劈手打开面前丛生的树枝,太子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正躺在地上,在她身边,还错落的插着几支箭,其中一支就狠狠的插进了她的右肩胛,血液汩汩冒出,染红了肩膀,疼的她额冒冷汗。
“太子妃?!”四皇子惊讶的吐出这个称谓,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看看太子李彻,又看看太子妃刘玉瑶,哭笑不得道:“方才我叫你,你跑什么啊!”
刘玉瑶咬着牙齿,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太子眉心紧锁,脸色乌沉,上前去,一把折断了她身上插着的箭,二话不说就抱着她冲出树林,将她放在马上,自己也随即翻身上马,催马出了狩猎场。
“好疼,你这个坏蛋,居然,居然拿箭射我!”刘玉瑶躺在他的怀中,痛的冷汗涔涔,以至于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彻用力一拍马股,面色冷凝道:“是你的四皇子射的,本太子好像和你说过,让你离他远点!”
刘玉瑶脸色苍白的说:“我都看到了,那箭,箭羽上是黄色的,明明就是你射的。”
“看来你还不算笨,不过既然没把你射死,本太子就得救你,你乖乖闭上嘴巴!驾!”
刘玉瑶对这位皇太子殿下的逻辑真是欲哭无泪,只得闭上嘴巴,忍受着快马的颠簸,飞快下山进了行宫。
此时的她对箭伤的疼痛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觉得头昏脑涨,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然后她很快就被抱下马背,听太子失态一般大声怒吼道:“太医!太医在哪!太医!”
呼啦啦的围上来一群人,刘玉瑶心想,自己的丑态算是被他们都看光了,也不外乎再看一次她中箭的倒霉样了。
在行宫之中,老太医经过诊治,亲自操刀,为她拔出了那只断箭,上药,又进行一番彻底的打理,算是将这支并不能致命的箭给拔了出来。
“太子妃娘娘只是失血过多有些昏厥,休息休息就没事了。”老太医对太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太子点头,看了一眼帐幔中的女子,顿时有些后悔自责起来“伤口如何?以后会留下疤痕吗?”
太医忙道:“将来结疤之后,老臣愿为娘娘调制消痕膏,效果也是非常不错的,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殿下不必介怀。”
太子干咳一声道:“谁说本太子介怀了?我是想她一个女子,肯定不希望身上有什么伤口。”
老太医又连道两个是字,方轻声说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为太子妃娘娘熬药去了。”
“去吧。”
太医刚走,皇后和几位皇子就闻风而来,太子少不得又受了皇后一番数落,四皇子也被责骂,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待所有人都走了,四皇子李徇偏偏留了下来,进了内室,隔着窗帘看着那昏睡的女子,不禁奇怪道:“她为何会在那里?”
“而且还轻巧的躲过了你我的多支羽箭!”太子死死盯着那张有些朦胧的面庞,一声冷哼道:“上次她在竹林说要与七弟比试武功,我没上心,难道她真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