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春生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从没这么想过……”
沈文华骤然抬头,神色间不乏伤感:“春生……就算现在尚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现在当着七殿下的面,你跟他说,说你刚才答应我的!”
李律眸光再次眯紧,抓她手腕的力道重了几分,问她道:“刚才答应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答应……”春生一时间脑袋嗡嗡乱想,还真就想不起自己刚才到底答应了什么,但好像也确实是什么也没答应。
“你说过要跟我回去过年的,要跟我回沈家!”沈文华急了。
李律再次咬紧牙关:“跟他回沈家?”
“没有!”春生脑袋乱糟糟的,看着两人同是用愤慨的眼神逼她,质问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李律抓了个结实。
“没有就好!”只听李律重复着她的话,转而看向沈文华道:“你听到了吗?没有!”
接着他就抓住女子的手腕,拉着人大步走向门口,又是一脚将房门踹开,拉着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完全无视周围看热闹的茶客。
沈文华追了出来,欲要去要人,却被自家小厮拦了个结实:“公子,公子,那可是七殿下啊……”
“七殿下怎么了!七殿下就可以!就可以……”他气喘吁吁,愤怒不已,但到底还是停下脚步。
他现在能说什么?能有什么办法?
玉瑶已经不是玉瑶了,而是春生,春生只是七皇子府上的一个奴婢,一个丫鬟,生杀大权都尚在李律的手上,更何况是其他?
只是他恨,他不甘,为何她当初要去七皇子的府上,而不是直接去找他?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李律将春生从茶楼拉出来之后猛的止住了脚步,身后的人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皱紧了眉头。
李律回过头去,扯了她手上的纱巾,三下五除二胡乱给她蒙在脸上,继而又面色不悦的抓紧她的手上大步向前走去。
小厮赶着马车迎上前来,他又一个打横将人抱起放在车上,自己再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回府!回府!”
“是……”小厮吆喝着马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马车之内却一片静谧,半晌之后,只听李律开口说道:“真是你约沈文华出来的?”
“是。”春生长长呼了口气,来平复下内心的不安。
“那小爷问你,你约他出来做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春生扭头看向面前之人,好男儿剑眉星目,眉心却紧成了一个疙瘩,看人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
“殿下好像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想听你说。”他开口道:“听你给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春生垂下脑袋,面纱后面她紧紧咬着下唇,想到刚才自己做出的选择,脑海依然嗡嗡作响。
看她如此,李律索性也不逼她,也闭嘴不言。
然而马车走了没多长时间,那个本来有几分恼怒的男子抬起一拳就在马车的车壁上重重击打了一下,继而扭头,目眦欲裂的看向面前的女子说道:“他沈文华到底哪里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毫无担当!以前还……以前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能出卖!到底哪里好?”
春生坐在那里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嗔目结舌的看着面前之人,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暴怒,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律急促喘息了几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人,最后干脆一拍马车怒道:“停车!”
“吁——!”小厮勒紧缰绳。
男人直接掀开马车的帘子跃了下去,小厮不明所以道:“殿下……您……”
“你们回去!不用管我!春生要是不见了,我唯你是问!”
“是,是!小的一定安全把春生姑娘送回府上。”
马车再次向前行驶,穿街过巷,车轴的声音并未掩盖住车外的嘈杂。
车内坐着的人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那被马车远远甩在后面的男人孑然而立,他正是青春年少,英姿勃发,双手环胸踢着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不难看出是在赌气。
只是那么洒脱的一个人,如今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如此落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