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瑶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已经有点想打呵欠了,又急着说道:“进来坐吧,外面太冷了。”
“姐姐,我看还是不必了。”刘玉环屈膝道:“今儿大年初一,家中事务本就繁杂,少不得又得应付拜年之人,我还是先回去吧。”
“好吧……”虽然依依不舍,但知道她说的倒是真的,刘玉瑶只得放行。
“那,太子殿下,姐姐,还有四皇子殿下,玉环先行告辞了。”
言罢离去,身形飘渺。
看着她走远了,太子又招呼李徇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进屋来。”
李徇一个激灵,如大梦初醒,赶紧说道:“我就是来向殿下和娘娘要红封的,如今都到手了,还进屋做什么,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刘玉瑶听了双手叉腰道:“好啊,四皇子殿下感情眼里只有红封,没有我们一点情分啊。”
“这个世道,世情冷暖,只有红封才是最重要的!三嫂,三哥!小弟也告辞了!”
说着躲过了刘玉瑶飞过来的拳头,撒腿就跑。
这边太子笑呵呵的拉住要追上去的太子妃,无奈说道:“老实一点,今天你可没少折腾自己。”
刘玉瑶手上动作一僵,看看太子,又看看他的手。
这个男人俊眉朗目,堪称人中之龙,可就在不久的刚才,也是这只手,也是这个人,也是这个臂膀,拥抱过另一个女人。
恍如喉管被扼,让她不能呼吸。
稍微使力,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开来,她随即招呼寻芳道:“穿戴这一身行头累死我了,快来给我换了!”
“哎,好。”选房应答着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边李彻却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今天的状态好像不怎么好,难道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以为那一湖的河灯已经打动她了,两人已经摒弃前嫌了呢。
忍不住看了弄影一眼,木头脸倒是依旧冷冰冰的:“你觉得她为什么生我的气?”
“许是殿下想多了。”弄影如是回答。
知道问什么她也不会知道,太子索性也不问了。
四皇子李徇追出东宫就看到了洛清王妃走在前头,她身边迤逦而行,跟着一群宫人,说笑间倒也从容不迫,好像并不急着回去,甚至都没坐轿撵。
“王妃娘娘!”四皇子高声叫了一句。
刘玉环回身,笑着屈膝道:“四皇子殿下。”
快步向前走去,李徇道:“王妃这是要出宫?”
“是。”
“正好,我也正要往宫门去当值,一路同行。”
“今天大年初一四皇子殿下也还要当值?”
“这也没有办法,这宫中安危总要有人守护才是。”
“殿下真的很让人敬佩。”
“哈哈哈,过奖,过奖。”
二人并肩一起往宫外走去,一路上说笑自得,倒也不会显得太尴尬。
“王爷呢?方才在东宫就没看到他。”
“被父皇留下了,说是少顷一会到母后那里用膳,我放心不下府上,才打算先行回去。”
“嗯,也是。”李徇点头道:“王妃一年到头也劳心劳力,这一点也很让人敬佩啊。”
“我要借用殿下那句‘过奖,过奖’了。”
她说着扭头看向李徇,柳眉弯弯,目光清浅,皓齿红唇,端的是温雅大方,使人见之忘俗。
李徇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一边看向前方,一边暗暗希望这条御道再长一点,走的路再慢一点。
让他多听听这女子发出的细碎脚步声,多闻闻她身上的隐隐暗香,多和她说几句话,在她常年阴霾的脸上多看到一点媲美朝阳的笑容。
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御道终有尽头时。
宫门口作别之后,王妃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四皇子便又穿上甲胄,好像二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想想也是,本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年节过后没几天,春天的脚步就已经开始逼近。
那暖风袭人,吹在人的身上暖熏熏的。
公里宫外,凡是屋顶檐角的冰锥也都有了开始融化的痕迹。
只是才暖和了一天罢了,当所有人以为还没出九九天就能耕牛遍地走的时候,天色忽又转凉,冷风吹的人直哆嗦。
到了晚间的时候,还落下雪花,被狂风一吹,在地上洒的也不甚均匀,恍如是谁甩了一口袋盐粒子。
太子迎着风雪归来,眉梢鬓发都挂满了雪花和冰珠子,一进暖阁弄影就迎上前去,帮他除了外面的大氅,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太子妃呢?”男人走到炉火前一边烤手一边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