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祠堂名曰仁熙殿,仁者宽厚从善也,熙者,泽被后世也。
当中挂着一张贞元皇后的肖像画,已经有些年头了,肖像画中的贞元皇后和刘玉瑶之前在常喜公公手上见到的有点不一样。
要说肖似的也就只有那熟悉的眉眼,只是略微添加了几分厚重的浓墨,好像是上了一层浓妆。
她端坐在凤椅之上,身上穿着皇后朝服,凤冠霞帔,九圈朝珠,金凤展翅步摇垂下,眉心一点翡翠流转,光华自现。
祠堂内香烟尿尿,但并不似当初自长安殿中所见到的那么烟雾缭绕。
这个地方更显得清雅很多,就连给人的感觉都不是那么阴森可怖,还有一种极为温暖的错觉。
也不知这里是贞元皇后的祠堂,还是因为这里本来就布置的清雅简单,所以才让刘玉瑶感觉到温暖,但是看到这张画,她打心眼里生出敬畏之心。
李彻负手看着那幅画,微微皱眉。
过了一会才听他说道:“这画工虽然是宫里最好的画师,但却并未将我母后神态尽数画出来。”
刘玉瑶点头表示赞同,甚至都不如常喜手上的那幅画好,那幅画不过就是个日常图册而已。
只听李彻又道:“母后去后,宫中上下所有和母后有关的东西都没了。”
对,这事常喜也说过。
“所以母后的画像也都没了,母后下葬一年,这祠堂里还是空着的,直到我外公舅舅上书,陛下这才着画师给母后画了这么一幅画,现在看来,那画师全凭记忆,也怪不得他。”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彻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寒意:“母后那时候才二十来岁,正当年轻,身体强健,本不该被病魇缠身。”
“她得了什么病?”
李彻蹙眉,最终摇摇头。
“记不清了,宫中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也都尽数被灭口,要想追查也查不到了。”
“既然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尘封作古,你也不要去想了吧。”刘玉瑶抓着他的手不禁紧了两分,绕道他跟前,莞尔一笑,带着几分狡黠道:“眼前的最要紧,活着的人最要紧。”
李彻笑了笑,遂又点头,接过太监送上来的线香,与刘玉瑶依次给皇后上香。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刘玉瑶却有些兴奋,脚步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围着那神道的雕像转圈圈,时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太子一跳道:“鬼啊!”
“这里都是我李家的列祖列宗,你当他们跟你似的,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刘玉瑶却依旧乐此不疲的嚷嚷道:“小孩子是装神弄鬼,真的鬼才不屑于此,他们都是本色出演!你说是不是?”
“好好好,是是是。”
“快走,快走,饿了!”说着就要拉他的手往前跑。
太子在后面赶紧坠着她道:“消停些,可别一会嚷嚷肚子疼。”
“啊呀,不行了,肚子疼。”
“你看看你!来,我抱着你走,太医呢?!”
“哈哈哈!”刘玉瑶爽朗大笑起来:“我骗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忍不住在小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李彻越来越觉得自己拿她没办法了。
然而被他这么抱在怀中,刘玉瑶也觉得有些惭愧,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量苗条之人了,已经怀孕的她身宽体胖还重的厉害,被他抱着不累才怪。
“放我下来吧!”
“老实点!”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不高兴的鼓起嘴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累吗。”
“能这么抱你一辈子,累死也值了。”
“李彻,你嘴里抹蜜了吧?”
“什么?”
“我尝尝!”她说着就有些无赖的抱着他的脸将嘴巴贴了上去。
李彻不觉大囧,被她偷得香吻一枚,赶紧向左右看去,好在天色渐晚,身边的人都在低头闷声走路,不然他还真有点窘迫。
不过,被她偶尔这么来一下,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他把刘玉瑶的这个行为归结为上瘾,完全是那天在樱花雨之下的上的瘾。
这种上瘾的行为还表现在吃饭的时候,晚膳上的菜也都清淡,味道不算很好,但胜在一个营养。
没想到这小女人反倒挑剔,咬一口就将剩下的一半塞他嘴里了,李彻这一顿饭吃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剩菜,居然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