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一下为什么吗？”
沐以白看了她一眼，眸色晦暗看不出情绪，他缓缓进了屋子。
安南顿了顿，跟在他身后进去了，两人坐在沙发上。
沐以白拿起毛巾擦了擦墨发，动作轻缓，神态叫人看不清楚。
他对她摇了摇头：“我去了肯定会刺激到老太太的，明天你自己去就好了。”
安南见他拒绝地干脆，沉吟一会，试探问道：“我听仙儿说过她哥哥，不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老太太这么不愿意待见你？”
沐以白淡淡看她一眼，垂眸沉默，没有说话。
安南见他似乎情绪不好，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安南轻轻说完，便欲起身离开，反正她对别人的故事也不是很感兴趣。
可沐以白忽然拉住她的手，安南愣住看他。
他指尖微凉，掌心却炙热。
眉宇有些许凝霜，黑眸深沉如潭水，薄唇微抿。
“你坐下吧。”他低沉说道。
安南发觉他的情绪不寻常，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落地窗外是黑雾般的夜幕，流光溢彩的城市像被蔼蔼黑云压着，光辉暗淡。
沐以白身上有淡淡沐浴的香味传来，安南敏锐嗅到。
他发丝凌乱，面容沉峻。
“仙儿的哥哥叫苏辰，抱歉上次我用这个名字骗了你，我也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随意暴露身份。”
安南微微摇头：“那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沐以白眼中露出追忆之色，神情感慨。
“我和苏辰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既是我的心腹，也是我的好兄弟。只是生在沐家，就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沐以白顿了顿：“我父亲叫沐启，母亲早年去世，他的私生活混乱，在外留下不少私生子，树了不少敌想要来争家产，其中不乏有权势的。”
他微微蹙眉，眸色沉凝。
“苏辰有一次为了救我，把我护在身后，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胸口……”
往事总是伴随着痛苦，纵然是沐以白也忍不住微微闭目。
极力压制，却还是能从眉宇间看到一丝伤感。
安南虽然出身没有他高贵，但是对这些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也早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他身上。
沐以白睁开眼，背靠在沙发上，额前的发丝垂下来。
“苏老太太一直不肯原谅我，也是理所应当。”
安南默默听着，抿了一口温热的茶，舌尖微微苦涩。
“其实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就算我尽力去弥补苏家，可这份人命债是永远还不清了，护她们周全已经是我的责任。”
安南微怔，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沐以白侧脸坚毅沉默，这是安南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沐以白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就立刻封锁消息，除了我和苏家，没有人知道。”
安南沉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其实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你……过去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反正你会对他们好的，我想要是苏辰知道，也不会怪你。”
这安慰听起来干巴巴的。
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沐以白就是觉得得到了一丝慰藉。
他轻笑着说：“放心吧，只是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