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崔凝问“不知前辈修的哪个‘道心’?”
詹师道又是炼丹又是修行显然不是修儒家五常可即便是道家“道心”也有许多种从广义上说是天地法则至理狭义而言是修行之道上的所守所求。
詹师道听她这般问更是慎重“我辈修仙之人求长生道。”
“那先生着相了啊。”崔凝立刻跟着劝“仁、义、礼、智、信先生守约是‘信’又因悬宿先生枉死在守‘信''与‘仁、义’之间难以抉择可这些……不都是儒家道心道业皆需遵的五常吗?与我们道门又有什么关系?”
詹师道抄手望着她脑子里一时有点乱“你到底是遵的哪家?”
“着相”是佛家术语五常是儒家她又说“我们道门”可真是够全乎!
崔凝从小生活在道观但师门规矩杂乱都是她师傅随心而定的不过“我是哪家不重要您应该问问自己修的是哪家道守的是哪家心。”
现在已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儒门它无所不在润物无声的影响所有人。佛道亦有这种趋势只是不如儒家这么彻底。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崔凝不给他深思的时间继续道“气数所囿天命所梏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修仙问道求长生必要脱出天命所梏。人生来的气数已是枷锁先生为何还平白给自己添了许多负累?”
“唔……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詹师道仔细一想好像是有点陷入误区了。
崔凝叭叭说了一通一方面她确实有此疑问另一方面有点用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去混淆“违誓”的嫌疑。
修道本就是个探索内心、探索世界的过程这些话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崔凝都说的理直气壮。
崔凝见他深思啧了一声“眼下外面有人想取先生性命若是任由其逍遥法外我觉得先生也不必想什么道法道心了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呢。”
詹师道没好气的瞪着她。
“您瞪我也没用我说的都是事实。”崔凝也不打算催促他若逼得太紧令他产生防备心反而不利“您慢慢想着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您若是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让差役喊我。”
“道法自然”看着浅显易懂但若是往深里想足够想上一辈子而且越想越深奥是以崔凝根本不担心他发现自己的意图。
崔凝走到门边又回过头“对了为了您自己的性命着想还得委屈您在监察司待里着您可千万莫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呀!”
接连忙了几日监察司上下都疲惫的很崔凝便不过是口提醒了一句。尽管以现在监察司的戒严程度还不至于让一个七旬老人逃出去但若他不配合搞什么幺蛾子也着实浪费精力。
“哼!”詹师道别开脸虽脸色依旧不大好但比起对魏潜已经算是很是给面子了。
崔凝刚走到中庭尧久之便过来了。
他常年不见阳光的脸白中泛青眼睛亦因不适应刺眼的雪光而微眯起面上似含着隐秘的笑意带着一身血气迎面而来。那冲击力令崔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犯人熬不过招了。”尧久之头一回亲手审出口供满心兴奋双手将供词呈上“说是宜安公主的人。”
崔凝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伸手拈起供词“让医工好生治别叫死了。”
“是。”尧久之道。
崔凝迎着他期盼的目光夸赞一句“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