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精致又华贵的靴子已迈入殿中,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华贵锦衣。
她面前那人,有着动人心魄的容颜,冷魅霸气的姿态,叫人无不赞叹,可她却嗤之以鼻。
对方对她一向极少主动,此次想必有备而来,她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真叫本座佩服,如此田地竟还安之若素。”
面对他的开口挖苦,她也不甘示弱。
“本宫倒觉得受宠若惊,原来本宫有如此大的魅力,竟劳烦顾大人前来一探。”
“本座好奇,娘娘身在冷宫,可有真切体会到深宫寂寞。”
“这后宫那一处不透着寂寞和冷清?!”姜婍筠冷冷道。
顾寒绝笑道:“娘娘果然领悟的透彻。”
二人言语上你来我往,早已没有那晚在桓明宫的氛围了,姜婍筠不禁神色黯然。
“本座此次前来,是给你这‘老友’送上几分暖意的。”
姜婍筠瞥了他一样,冷漠的望向别处。
还“暖意”?……送上几分“寒意”才是真的吧!
这时,一名宫人恭敬上前,将备好的佳酿,低首呈上。
顾寒绝纤指执起一杯,笑道:“这杯算是你我较量已久,本座对你这对手的一番敬意。”
“敬意?!”姜婍筠望着那杯酒,带着质疑地念到这二字。
她瞧了那酒壶片刻,心理突然升起一丝恐惧,只因她怀疑那不是什么佳酿,而是致命的毒酒。
顾寒绝终于动手了,这次的行动,简单而又直接。
她如今才恍然大悟,真的不是顾寒绝多少有些忌惮她,而是她真的不值一提,她只是顾寒绝闲暇时的乐子而已,更别提如今虎落平阳。
“娘娘,可知内中是何酒?”顾寒绝悠悠笑道。
姜婍筠目不转睛盯着这壶酒,然后平静道:“顾大人送来的酒,想必是好物。”
顾寒绝在她的眸中瞧出了些什么,突然有些兴奋,有些开怀。
“若本座说是毒酒呢?”
他若不说,她还能有一丝希冀,可他却直接问了出来,令她心神一凛,更是绝望。
她才明白,他们之间,并非是在抗衡、对峙,她不过是挣扎的那方。
想想自己是多么愚蠢,贾盈儿有着君王的宠爱,都忌惮此人。而她一个孤立无援的皇后,仅凭着自己横冲直撞就能让对方忌惮?绝不可能!
若她还在自己的宫中,顾寒绝至少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可如今呢?!
如今杀她是个好时机,不用贾盈儿动手。若在冷宫中变作一具尸体,当真会无人收尸,直至烂掉。
“良久未语,莫不是怕了?”
大势已去,姜婍筠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留恋楚胤恒,可此时此刻她仍然相见他最后一面。
想着想着,却突然出现了九厄的身影,许是对方能给自己温暖吧,在这最后一刻,多少对他也有几分想念。
“哈!本宫会怕?!”
不管她有多么惧怕,但面上还有保持着那空幻的“威仪”。
在场的宫人在顾寒绝面前都是低眸,可姜婍筠的气势却突然点亮了他们的目光。
“本宫是皇后,谅你也不敢下毒。”
他明明不想杀她,却“杀”得她“片甲不留”,她明明心惊胆战,却装的坦然自若。
他今日备好的正是毒酒,而他的目的就是给二人一直以来的争斗,做一个圆满落幕。
如沐春风一般的笑颜下,却是忐忑的心,而这中莫名的情绪源自于一个理由——他暂时还不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