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穷苦也不能穷苦到这种地步,姜婍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方才发话的是一个女子,只见她裙裳破旧,左膝盖往下都已无法这趟了,手上弓箭也已磨得发旧了。
她分明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可那眉宇间透着的是久经打磨的沧桑。脸上的风霜如今已被泥土与尘埃所覆盖,有些显脏的小脸上仍旧带着倔强,再多的风霜也掩盖不住她该有的稚嫩。
她见顾寒绝迟迟不肯听话的举起手,于是带着有些清新的嗓门,大声喝道:“说你呢!听到没有,把手举得高些,否则我就把你胸膛射穿,快点。”
说完还撅着小嘴,一副我有武器,我不怕你们的模样,倒显得微怒中带些俏皮了。
她在二人侧面,完全看不到他们的正脸,当二人微微侧过身,却让她和同伴脸上有了不小的变化。
二人长相太过完美,以至于那些人都瞧呆了,面上的惊艳之色久久不散。
顾寒绝快速打量了他们一番,而后缓缓举起了手。姜婍筠心里纳闷,为何顾寒绝如阎王一般的人物,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虽这么想着,但动作上还是同他一致的。
“我的乖乖,还能有这么好看的人,这两不会是个娘们吧!”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震惊道。
刚刚那娇俏的小姑娘见到顾寒绝那一刻,手中的箭竟也不自觉的缓缓放下,警觉突然全无。
“你……你们是谁?”她瞪大了双眸问道。
姜婍筠道:“我……我们……”
顾寒绝镇定道:“我们是城中逃难出来的。”
刚刚惊讶的那个大汉却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于是不信的叫嚣着:“什么?当我们是白痴?穿着贵人的衣裳,皮肤白白嫩嫩的,还能是逃难出来的。”
刚刚那个小姑娘虽然被顾寒绝的长相深深吸引,但却还是按耐住惊艳,质问道:“城中百姓都过得好好的,又没什么水涝、旱灾的,怎么逃难,当我们好糊弄是么?”
这女子举手投足、言行做派虽显得稚嫩了些,但却够聪明,若能被好好教导,多读写书想必不必那些世家小姐们差。
姜婍筠知道顾寒绝心中有盘算,因此 也不多话,听他安排。
又有一人道:“你们莫不是朝廷的人吧!看你们这打扮非富即贵,若是个灾民恐怕没有那么白白净净的吧!”
“没错,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世间才多了那么多可怜人。”
顾寒绝面色突然转作忧伤和愤懑,于是道:“难道就因为你们是灾民,所以你们就是可怜人了么,熟不知这世家望族里的人也有他们的可怜之处。”
姜婍筠愣了一愣,竟未想到顾寒绝还会演戏,一向高雅稳重的并肩王今日破例,披上了另一件“衣裳”。
“世间可怜人又不止你们一个,遭受了天灾就仗着自己可怜来针对非你族类的人,你们同那些贪官污吏又有何区别。”
竟不知顾寒绝有两下子,竟扮演起了落魄,这假做真的戏码可谓被他演的淋漓尽致。
姜婍筠一时之间还摸不透顾寒绝意欲何为,但也知道如今不宜与对方硬碰硬,何况他们还是灾民。
被顾寒绝感染到的她也性起,于是道:“我们看似是达官贵人,实则身临险境,比你们要危险多了,若不甚,恐朝不保夕。”
姜婍筠将自己塑造成了极为落魄之人,叫对方也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