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华不怒反笑道:“并肩王可知此刻处境,可知自己正身在敌营?”
倏忽间,他的笑颜转为震怒,厉声道:“胆敢在我军中大放厥词,未免有些太过自信,是欺我军中无人了么?”
丁子华极少有这样的愤怒,叫周遭切切私语的人也都霎时禁声,气氛变得诡异又紧张,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只等他继续发话。
顾寒绝未有丝毫的惧怕和胆怯,依旧是如沐春风一般的笑颜。“本座自然知晓。”
一旁的姜婍筠大气都不敢喘,二人虽一直是敌对,但她也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可她想到顾寒绝绝非常人,此刻还悠闲自在模样,想必定有后招,于是她更多的关注他接下来的举动。
而丁子华脸上却微微变色,冷眸冒着寒光,“知道还敢放肆?你有多大能为让众人折服?你可知多少人痛恨朝廷,这怨怒又岂是能平息的?”
已有神思清明者,接受了眼前一切,不再如从前那般向着顾寒绝说话,只听有人道:“狗官,敢向我等挑衅,杀了这狗官。”
“对,杀了他。”
“杀了这嚣张之人。”
……众人纷纷讨伐,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姜婍筠和柳冰蓉心下一惊,有些担忧。要知道,这些人心底的愤怒若是被激发出来,是极难压制住的,就好像如那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但看顾寒绝还是泰然自若,像是没事儿人一般。
顾寒绝笑道:“本来是想将尔等收入麾下,可如今却不想了。”
“为何?”丁子华不解的问道。
“本以为此行能获不小的助力,可如今一见,只觉来你这营中潜伏这么久,委实是浪费光阴。你们如此这般,本座却是高看了。”顾寒绝言语中不乏轻蔑,叫人心中不爽,众人不服,这怒气更是难压了。
他缓缓踱步道:“就凭你们这混乱不堪,无规制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不成气候,还想跟朝廷作对,简直是吃人说梦,你们的征讨之路想必也就止于淮南一带了。”
看着顾寒绝笑,丁子华此刻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王大安第一个不服了,“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等如何不成气候了?我军可从未输过一次。”
丁子华不说话,王大安说的不错,但起义军能发展至何时,他心中也多少有些计较。
顾寒绝道:“本座的手下向来衷心,虽说不敢叛离逆主,却也都是力争上游者,行事作风也都是带着脑子的。再看看你们……随口几句便能煽动你们,若那日碰上个有心的,且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且不是很容易随波逐流,说叛变就叛变了?要尔等如此头脑的手下一万人,还不如要我那手底下的一个。”
此话一道出,在场之人纷纷脸色剧变,丁子华的脸色更是难看。这话分明就是在挑拨,却也挑拨到了点上,大家都向丁子华望去,生怕他会多想。
方哲气得眉毛那里微微跳动,“休得在此挑拨,有心的,还能牙利齿的,不正是你么。你以为此话就能分崩众人,痴人说梦。”
“主子还未发言,手下的狗就按奈不住了,你们营中就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