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婍筠思索片刻,问道:“你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着淮州的动向?”
顾寒绝笑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但对姜婍筠来说就相当于默认了。
“顾大人想必早已知道了方哲的身份,方哲屡屡暗递消息,而黑衣人与佟玉生却不知道那些关键的信息,想必也是你半路截取,从中动了手脚了吧!”
姜婍筠将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一一道出,而顾寒绝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继续。”
姜婍筠又道:“想必大人一定没有让他将治疗疫病的方法传递出去,但有的消息却让他大大方方传了出去,好比说此战前夕那几次,因为大人多少能看出那消息已经被我们动过手了。”
顾寒绝想到姜婍筠并未令他失望,此刻也不吝赞赏道:“皇后娘娘一人便能力挽狂澜,此次真是功不可没。”
姜婍筠笑道:“那大人又是如何让佟玉生相信你并未与起义军有过交集,并彻底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生了嫌隙的呢?”
顾寒绝慢条斯理道:“本座不过让他知道了个消息罢了!”
“哦?是何消息?”姜婍筠好奇道。
“那些破石头便是疫病传播的最阔祸首,并且还制造了本座一直在麾下大营的假象。”顾寒绝慢条斯理道,多的也不再说,只让姜婍筠自己去分析。
姜婍筠恍然大悟,挑拨黑衣人与佟玉生的关系,那铁矿才是关键,若佟玉生知道铁矿是个烫手的东西,定然会怀疑黑衣人心怀不轨。那么黑衣人自方哲那里得到的消息,即便告知佟玉生,佟玉生也不会尽心。
好比说顾寒绝身在淮州,协助起义军这件事,佟玉生便不会再轻信,加之顾寒绝又制造了一直在自己地盘的假象,更是让佟玉生相信他与起义军没有交集。
而佟玉生之前也说过,黑衣人从未露面,想必他也曾有所怀疑过黑衣人的身份,经顾寒绝挑拨,如此一来,他更是决定要与黑衣人反目,这才有了他中途退兵,丢下黑衣人一众势力,孤军奋战。
想通这些,姜婍筠不禁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她曾与顾寒绝进入过佟玉生的密道,那日她扮作侍女,得知佟玉生与黑衣人的合作。这一点便是值得利用的,但凡挑拨,二人一旦反目,他们的势力便会瓦解。
姜婍筠不禁气恼,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自己怎么就未想到。而面前这令她恨之入骨的人却事事考虑周全,可谓掌控了全局,这差距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见姜婍筠半晌未语,看面上表情有些凝重,似有所思,顾寒绝道:“总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皇后娘娘莫要掉以轻心。”
他一脸柔和笑意却不乏揶揄,而后十分有礼的缓缓欠身,“希望娘娘能这次能活着回去,若还有机会回宫,那之后的表现本座拭目以待。”
说完,他潇洒转身,欲要离去。
姜婍筠抿了抿嘴,也不饶人道:“彼此彼此,顾大人到了容州也要小心行事,毕竟那佟玉生有着那样的癖好,若不慎碰到了大人哪里,那误会可就大了。”
这句就好似天雷硬生生的劈到了顾寒绝身上一般,令他高挺伟岸的身躯猛地一震,停步片刻,之后大步迈开,夺门而出,而那开门声十分大,可见那力道是带着温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