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绝又道:“想做大事就少沾那些腌臜,若那日引来麻烦,别怪本座没有事先提醒。”他说完又警告道:“还有……”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尴尬,又觉得恶心,但还是皱着眉头继续道:“有些不该有的念头,最好不要有。”
这句一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留下一脸失措的佟玉生……
姜婍筠再次醒来之时,她才发现自己被绑到了疫所里,而面前尽是一群眼中冒着愤怒之火的百姓,他们一个个想冲上前,但却被官兵给制止住了。
一个个散发着如狼似虎的眼神的人,目光皆一刻不离的瞪着她人,可见佟玉生的挑拨起到了效果,而这些人也都纷纷坚信,她就是始作俑者。
“杀了她!”
“不错,难怪淮南这多人造反了,可见都是这些朝廷走狗的错,不能饶了他们!”愤怒之人早已忍不住将姜婍筠扒皮抽筋了,哪里还有心思思考。
这怒火好似燃烧了整个疫所,升温到炽热程度的气氛让姜婍筠格外不适,她再度挣脱绑缚着她的绳索,很显然她失败了,这次比上次的还要结实。
她缓缓环视四周,出了前面那堵厚重而有坚韧的人墙,便是斜后方的顾寒绝、佟玉生等人。在场的除了柳冰蓉是自己人,便再无一个是自己人了,甚至连涂冲此刻都不见人影,姜婍筠想,佟玉生那伙人定也有法子将他们打发走。
救场的一个人都没有,本是听天由命的结果,却因顾寒绝先前那番话,让她心底稍安。两人再不合,至少她能保住命,即便眼前这些人都想将她撕碎。
“杀了她!她害了这么多人。”
“就是她,本来我儿子吃了周神医的药,也快好了,可因听信这个女人,喝下了她的药,结果如今病情加重,眼下还昏迷不醒,都是她害的。”
“杀了她,杀了她……”
看着这些被煽动的百姓,姜婍筠觉得隐隐不安,刚刚好不容易安下的心,此刻又变为了担忧。死!她不怕,怕的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她死得太不值了。
“各位乡亲,本官理解你们的不幸,但这一切都是她。”佟玉生突然发言,还愤怒的指着姜婍筠道:“她是朝廷派来的人,一切皆由她所起。”
“如今淮南起义,本官身为淮南之首本当极力镇压,但体恤灾民疾苦,本官只好从中斡旋,以能多求得淮南稳定。可朝廷一次次变本加厉,戏弄我等。”佟玉生义愤填膺的说着,并且,话里话外将自己的立场站到了百姓那边。
“本官也曾呈递信函,为灾民们请愿,希望朝廷悯恤灾情。让人欣慰的是,朝廷确实派下了赈灾钱粮,可结果呢?!先是说钱粮被人劫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待证实,第二次呢?他们真当我们是下当人一般,将那些糙粮、糠皮、受到虫害的粮食充当灾粮。”他沉痛的表情和语气,让在场人无不动容,无不在心底升起一股怨念,通红的怒目瞪着姜婍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