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安在丁子华手下习惯了,骨子里还带着一些较为随意的习气,如今在顾寒绝手底下办事,一时间还未适应,见顾寒绝这幅脸色,他也不由得严谨了几分。
此时,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厚实有力的肩膀。王大安回眸,望见了那深邃的目光,那目光分明在示意,叫他少说为妙。
王大安明白了他身后丁子华的示意,知道自己不该多言,想到刚刚的失言,他有些担心自家的主子会因此责罚。
“大人,他常年都在乡野间,率性豪迈,是个粗人,习惯了直言直语,也从未在军中受过训练,因此刚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莫要见怪。”丁子华替王大安请罪,只希望顾寒绝莫要怪罪于这个性格豪爽的兄弟。
丁子华幽幽叹气,只觉得王大安这脾气是该改改了,再不改恐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许他并没有接受过严苛的训练,但这并不能表示他不懂规矩就该被宽恕。而这并肩王是何等人物,他坐下并不缺一个王大安这样的悍将,若他不服管制,恐怕将来的路不好走了,这顾寒绝麾下也不会有他一席之地。
“丁子华,管好你的人,这可不是淮州,有朝一日,入了帝京,在皇亲贵族面前,岂容他这般无礼。”顾寒绝声音不大,态度也不冷,但叫人有些紧张。
王大安听闻,连忙道:“大人,属下再也不敢了,还望大人莫要追究,这并非丁……大人的失职,都是我的错。”
这些起义军将领经此一事,才突然发觉,一切都变了样子,他们从今往后必须要拘谨一些,小心行事、谨慎言语。
如今的顾寒绝不再是那儒雅可亲的“顾公子”了,而是比他们身份高出许多的大人物,是他们的主子,曾经的亲切感不复存在,让人内心唏嘘。
顾寒绝见他们把气氛搞得如此紧张,不禁蹙眉道:“本座不过是叮嘱你们几句,怎得一个个的愁眉苦脸的?本座又不是阎王!”
听他这么一说,丁子华和王大安突然愣了愣,有些无所适从,只听顾寒绝又道:“本座不过告诉你们平日做事别莽撞,为何搞得像是要砍你们头似的。”
他叹了叹气道:“本座可不奢望你们能把自身习气和秉性改了,这样不像你们了。往日怎样,以后就怎样,不过行事还是要小心谨慎的。”
王大安一听,心中大石猛然一落,豪爽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大人体谅,我王大安是个俗人,有些不懂规矩,不过以后会听从指示的。”
丁子华也微微舒了口气,想来是他估计错误,以为顾寒绝会开罪于王大安。
“行了,此刻不便去追,留他们一口气,做得太绝,恐怕对将来没好处。”顾寒绝负手站立于原地,面对着北希军逃跑的方向,眸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王大安挠了挠头道:“大人……那就是说,我……我们赢了,这场战争结束了?”这好事来的突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见顾寒绝缓缓转过身,明明是一副严肃的脸,但总是让人感觉他嘴角泛着笑意,那似笑非笑的感觉,就像是在故作严肃一般。
“难道你还想再战,本座竟不知你竟如此好斗!不如再叫他们回来?”他语调中不乏戏谑,在场将领皆微微沉默,而后都一个个大笑起来,这突来的胜利的喜悦,及顾寒绝言语调笑,搞得王大安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低首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