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魄大人!
小水滴站在门口,看到紫魄缓缓而近的身影,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很显然,她已经知道东方闻思的事了,更加害怕紫魄见到老化的东方闻思,会失去控制,殃及池鱼。
可她已经来不及通知里面,灵光一闪,只得高声喊道:“紫魄大人,你怎么来了?”
敏感如紫魄,他自然察觉到了小水滴的异常,眉毛轻挑,已经走到了小水滴的面前:“你可从未如此声张虚势过!”
而屋内,刚刚沐浴过后,正在更换衣裳的东方闻思自然听到了小水滴的声音,心中不免一惊,手中的红色布衣也从手中坠落在地:“白狐,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紫魄哥哥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白狐原本就站在门口看守,自然也是听到了紫魄和小水滴对话的声音,可他有些左右为难:“可紫魄若是执意要进来,我们谁也拦不住的!”
“如果紫魄哥哥见到我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发疯的!”
白狐轻叹一口气:“可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不如你来亲口告诉他,总比从别人那里听说要好得多,起码,你还会安抚他的情绪!”
东方闻思有些激动的瘫坐在角落中:“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紫魄哥哥说!”
可她的话音刚落,门便被紫魄强行推了开,这一声响,惊得东方闻思抱紧双膝,瑟瑟发抖,白狐本就站在门口,更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猛然回身,却看见紫魄那向来淡漠邪魅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而小水滴的脸也涨得通红,显然是用尽了各种方式也拦不住紫魄,反而引起了紫魄的怀疑。
自己推开门的一瞬间,紫魄看到白狐惊讶过后,眼底闪过的意思期望,这让他心中的疑虑更多了几分:“丫头呢?”
白狐似乎还在犹豫,东方闻思暂时无法面对紫魄,而紫魄想要进来自己也拦不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感令白狐有些透不过气来。
紫魄心中顿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胡乱猜疑:“我知道白之宜下令,从此以后,丫头只能在你的房间里不得踏出一步,小水滴废话说了一大堆,似乎是有意拦着我,不让我见丫头,难不成,白之宜她还下了令,不允许任何人来看望丫头?”
事到如今,白狐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也想不出任何理由能够瞒骗住紫魄,便擅做主张的做了决定,他侧过身子,示意紫魄进来。
待紫魄径直走进后,白狐与小水滴相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
紫魄的双眼环视了一周,都没发现东方闻思的身影,正在疑惑之际,便听见一丝一丝的急促呼吸声,他知道那声音是从那红色纱帐后传来的,该是沐浴的地方,
紫魄没有冒然掀开,而是回头看向白狐。
白狐将门关上,回身也正好对上紫魄询问的目光,便轻声说道:“闻思就在后面,她不敢见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每次见到自己都欣然若狂的小丫头变得躲躲藏藏?难道,还在因为不能生孕的事情而伤心?
“丫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紫魄见她还是不说话,又不禁柔声道,“还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哪怕东方闻思只说一句话,紫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焦急和不安,可他殊不知,东方闻思不敢见他,更加不敢跟他说话!
紫魄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红色纱帘掀了开,一眼便看到木桶的旁边,一个抱着自己双膝的人正将脸埋在膝间,瑟瑟发抖。
紫魄的目光又四处看了看,这里再无她人,难不成眼前这个……
湿漉漉的斑白长发,不安抖动的干枯双手,让紫魄感到一阵焦躁,他不敢置信,更是无法置信,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丫头?”
这一声丫头,让抱着双膝的东方闻思更加难过,比想象中还要艰难一些,她以为自己可以很有勇气的告诉紫魄,这个蹒跚之躯,就是你一直宠爱如女儿的丫头。
白狐缓缓走到了紫魄的旁边,沉声道:“紫魄,你没有看错,她就是闻思,她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样子,情绪也一直都很稳定,但是你忽然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紫魄只觉得口腔一阵腥甜,竟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口腔内壁咬破了。
东方闻思几次都想要抬起头来,却只是用双手掩面,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这份痛苦。
白狐走去东方闻思身边,蹲在她的身旁,柔声道:“闻思,别这样,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紫魄哥哥啊,你想让他看到你这般痛苦,去找白之宜算账吗?”
这句话果然奏了效,对于紫魄的安危,比起自己不能面对他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东方闻思放下双手,只是那斑白湿发遮住她的脸庞,让紫魄的眼睛闪过许多的不安定。
当东方闻思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的,用那苍老的声音,轻声叫了一声:“紫魄哥哥!”时,紫魄却因为过度震惊而目瞪口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让他如何相信,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就是自己当成女儿一般宠爱的丫头呢?
任何时候,东方闻思都没有见过如此震惊的紫魄,她知道自己再不说些什么,紫魄一定会发疯的,她抬起手臂,示意白狐扶自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