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那些黑晶兽已经退走了。”
“呼……总算是逃过一劫,岑老,看来我的猜测总算没有错差。”
“哈哈,三公子一向稳重,岂会下没有把握的赌注。不过,您是怎么知道那些黑晶兽会在这时候退走的?”
“小事而已,我在出发前曾细细度过所有关于水晶矿坑黑晶兽的报告,结果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这个季节一旦时近正午,不管入侵的对手还剩下多少,黑晶兽都会回到它们的巢穴,这退潮一样的状况尽管原因不明,但是几乎所有的案例都没有例外,那些偶尔捡回一跳小命的人回来后都是这么复述的。所以我大胆推测,那些黑晶兽可能是因为受到母兽的召唤不得不回去,因为现在正是黑晶兽进化的关键时期,一个魔兽群若没有一头强大的领袖,那只怕是很难在自己的领地立足。这个水晶矿坑的魔兽为何就只有黑晶兽?除了地理原因外,黑晶兽本身的排他性也很重要,若是失去了能够震慑其他高等魔兽的首领,那被入侵也是时间问题。”
“原来如此,但是母兽?”
“岑老是不是以为如黑晶兽这般特殊的魔兽是没有首领的?”
“自然,以常识来讲,牛头怪、哥布林这些人形魔兽不提,但大多数群居魔兽都是没有首领的,B、C级以上的魔兽更不用提,魔兽首领只存在于下级魔兽,如地龙皇之类的存在完全就是特例,老头子在王都也有一段岁月了,可也从未听过黑晶兽有什么母兽啊?”
“岑老,所以我说了这只是我的推测,狼群聚集必有头领,蜂浪汇流自有蜂后,这是常理,那为什么黑晶兽就不能呢?而且认真来讲,就算是以我们现在对魔兽的认知来说,为什么会产生强度远超同类的魔兽首领也是一个迷,假设与推测始终是建立在怀疑与空想上的。”
“但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此行岂不是更加危险了?黑晶兽大群本就已经难缠,更何况是它们的母兽。”
“正好相反啊,岑老,有组织就有规律,相比无规律、没法预测行动的野生魔兽,这样的敌人才好对付,只要抓准了它们的规律,自然就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甚至是安然避过它们的袭击。”
“哈,若真像三公子说的那样就好了。”
“岑老这是信不过惕若了?”
“哈哈!岂敢岂敢,三公子的才智,老头子怎敢怀疑?”
“岑老你这是言不由衷啊。对了,我们这边的损伤?”
“白菊亭那边没有人阵亡,只是有多人受伤。本家的护卫部队也无死伤,只不过术士部队的消耗过大,需要时间恢复。倒是那群佣兵伤亡惨重,不算之前与我们交锋时受伤和阵亡的人数,光是刚才和黑晶兽战斗就倒下了一半,现在路航白和胡安努正在监视他们。”
“是吗?依我看监视就不必了,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就是想要翻起浪来,也是徒劳枉然。与其在这里相互怀疑,不如坦诚相见。岑老,让他们的领头人来和我说话。”
“公子难道想要将他们收为助力?”
“正是,弱敌强我本是兵法的基本,在这个前方还不知有多少危险的水晶矿坑,多一分助力,就是多一分保险,况且……”
“况且?”
“能在这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这些人中日也未必没有能大放异彩的人。岑老,塞利安老前辈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他说‘每一场凶险战斗后留存下来的人,都是珍贵的种子,因为生死之间的经验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老赛说过这话?”
“难道岑老不认同?”
面对自家公子的质问,老男人挠了挠头发稀疏的前额头,敷衍了事的回答道:“有什么好不认同的,老塞本就是从数次大战役中活下来的人,他这话没有什么不对。”
听了他的话,诸葛惕若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看来岑老还是不以为然。”
“嘿,花开百样红,牡丹独一枝。这些人中日后能出一个路航白那样的剑客,便算是好的了。”
“话虽如此,但将与兵本就不同。”
仍然是摇头轻叹,诸葛惕若也不愿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将视线放向另一头,岑老便也不再说话,而是快步向佣兵那边走去。
背脊微偻的老男人就这样走到那群佣兵的跟前,他低声和路航白还有胡安努交谈了几句,然后又大声向那群佣兵说了些什么,片刻的沉默后,佣兵们开始交头接耳。
“怎么办?诸葛家的执政官说是要雇佣我们?”
“能怎么办?现在咱们是人家案头的鱼肉,任人宰割,你敢说个不字?”
“说个不字?哼哼,我看诸葛家的小子是打算那咱们当探路用的炮灰!前头还跟人家打生打死,现在居然说要雇佣咱们,鬼才相信!”
“是啊是啊,再说了,咱们干佣兵这一行的是要讲信用的,前头刚有人雇佣我们,哪有现在反水的道理?”
“反水?我看你才是脑子进水了!没看到先前雇佣咱们的那个家伙连我们也想一锅端掉吗?现在居然还讲信用?你真他娘的是要笑掉我的大牙啊!”
“艹!笑?笑什么笑!那你妈的说怎么办?!”
“反正都是生死不由己了,我看咱们还是跟着执政官干,人家到底是正规政府的官员,总不会言而不信吧?”
议论声熙熙攘攘,各种争论声互相交集,一时间难以得出结论。
有人暗自欢喜,以为这是一个得到铁饭碗的机会。
有人担心吊胆,生怕诸葛惕若事成之后来个翻脸不认人。
当然,也有人怀疑诸葛惕若这位小白脸执政官是别有用心,打算拿他们当炮灰,就比如说那三名瞒着自家副团长跑出来找王琉缘麻烦的年轻佣兵。
“小风、玄章,待会儿真要是决定和诸葛家的那群家伙合作,你们记得离白菊亭的那群人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