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娇把小武侯救下来让他回家养伤。
“你的伤好了?”叶娇问。
林镜的声音很小:“多亏武侯长卑职才能活命。日后无论武侯长吩咐什么卑职愿效犬马之劳报答。”
叶娇示意林镜起来。
“地上凉”她道“你的伤刚好别再冻到膝盖。以后你跟着我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便是对武侯铺的报答。”
叶娇说着走下城墙而林镜垂头恭送紧张得不敢偷看叶娇一眼。
他的手指在风雪中张开让冰凉的寒气压下内心的激动。
叶武侯长她……在关心我吗?林镜自卑地看看自己心中暖意融融。
这一日回家途中林镜被一伙人围住。
“哟!终于露面了!”为首的男人啐口吐沫道“今晚老规矩你值守我们上梁。”
所谓“上梁”自然是偷盗。
林镜家境贫困父亲过世母亲常年服药。武侯的薪俸很少他不得已常常同地痞们混在一起。半夜值守时容许这些地皮偷盗事后拿些好处。
“不去了。”林镜站在雪后的窄巷内拒绝道“我是武侯以后不再做监守自盗的事。”
地痞们怔住接着哄堂大笑。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捧腹道“打算饿死自己吗?”
林镜被他们笑得无地自容勉强也挤出一丝笑内心有些松动。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人孤立和排斥。后来进了武侯铺原以为能扬眉吐气结果还是被欺负。
是这些地痞接近他恭维他把他当兄弟给他找钱的门路。
现在拒绝他们仿佛是一种背叛。
地痞们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揽住林镜的肩膀笑道:“你受伤这些日子兄弟们不敢出手苦等着你呢。今日明日后日咱们大干三十天!”
林镜呆呆地站着地痞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今日明日后日……恐怕他们不止要干三十天。他今日妥协那么这一辈子都会是武侯铺的叛徒。
“我……”林镜的手在衣袖中攥紧下定决心道“不做了。”
雪慢慢停了地痞们先是质疑后来是劝解最后终于是咒骂和殴打。
林镜被人推倒在雪里脑袋顶着一团雪泥一群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他蜷缩起身子努力护住脖子和头脸。疼痛在身体四处炸开他拼命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打吧打吧林镜心道。
你们消消气等你们打完我就不再是以前的林镜了。
他的脑海中是冰雪覆盖的城墙那位身穿红裙肩裹白狐大氅的姑娘对他露出笑容。
——“以后你跟着我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便是对武侯铺的报答。”
从今天起林镜要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因为叶长庚回来了安国公府再一次宾客盈门到处都是恭维祝贺声。
作为叶长庚妹妹叶娇的武侯铺亲信白羡鱼自然也是要登门祝贺的。
他在大厅内端着酒水跑来跑去左右逢源结交京都权贵。刚吃过两盏酒便见禁军副统领严从铮到了。
严从铮的官职比叶长庚大所以白羡鱼立刻丢开别人去跟严从铮打招呼。
严从铮的视线却在大厅内寻找着什么。
“找我们叶武侯长吧?”白羡鱼偷笑道。
严从铮表情不自然地点头。
白羡鱼连忙向他透露消息。
“宰相府的公子来了把我们长官拉去那边说话了。”
“宰相府的公子?”严从铮有些意外。
“傅明烛啊”白羡鱼啧啧两声“就是那个婚前与人苟合跟我们武侯长退婚的傅明烛。看着一表人才脑袋却被驴踢过。我瞧着他那个样子我们武侯长还要吃亏啊……”
白羡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严从铮便朝着花园方向快步去了。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询问身边安国公府的婢女。
“你们府中有金疮药吗?”
瞧这架势似乎单单是金疮药还不够啊。搞不好就得准备一副棺材了。
白羡鱼悄悄抬脚去看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