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终于不用睡在颠簸的马车或者冰凉的地毡上李策一夜无梦。
晨钟初响时他便醒了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双手下意识便想往衣袖中蜷缩。
每年的冬天都是李策最难熬的时候。
他转身回去取一件玄狐大氅披在肩上又刻意展开估量了一下大氅的宽度感觉还可以再钻入一个人才放心地出门。
走到院子里仆人说要传菜。
李策挥挥手道:“不必了本王出去吃。”
他要出去吃跟叶娇一起吃。
叶娇一般先去武侯铺点卯再到明德门值守。虽然武侯长不必每日都值守但今日是她复职的第一天肯定会去主城门待一会儿。
李策去西市买了乾县豆腐脑、邓家油条到来思味儿排队买了猪脚又另外点几样时令小菜装进热炭保温的食匣兴致勃勃到城门口去。
叶娇果然在那里。
她今日特地描画了眉眼。
细眉弯弯微翘的桃花眼即便聚精会神也有几分朦胧之态。城门檐的初雪还没有全部融化衬托得她的脸颊和唇瓣分外艳丽。
叶娇正同下属说着什么连说话时哈出的白雾都是那么动人。
李策正要抬脚上前却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白羡鱼翻身下马手提食匣就往前走。
李策叫住他。
白羡鱼回过头看到李策立刻眉开眼笑。
“卑职给殿下请安我可听说了昨日幸亏有殿下及时赶回来我们武侯长才幸免于难。”
白羡鱼的脸上带着几分逢迎说起话热气腾腾不由便拉近了他同李策的距离。
李策淡淡地笑笑问:“你们武侯长告诉你了?”
“那倒不是”白羡鱼靠近李策用一种分享私事的表情低声道“卑职偷摸开了一家酒楼请来的说书先生说他们正连夜排戏呢。都跟殿下和武侯长有关。”
既然不是叶娇说的李策便兴趣索然。他看一眼白羡鱼的食匣问道:“买的什么?”
白羡鱼嘿嘿地笑笑道:“殿下走的时候不是交代了嘛我们武侯长常常不吃早饭就去值守让我每日都好好照顾她。这不?酸汤肉羹不知道凉了没。”
“你自己吃吧”李策提起食匣“今日本王来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羡鱼讨好地退后一步道“那今日卑职也有口福了。”
为了能悄无声息地消失白羡鱼连马都没有骑就那么转身钻入朱雀大街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策这才满意地转过身却发现叶娇不见了。
他急急地走了几步远远看到叶娇坐在城门旁武侯休息用的小庑房内。
李策提着食匣进去见这里展开一张大桌子桌案上满满当当摆出十几样菜品。
李策粗略看一眼便认出上汤小馄饨、燕窝鸡丝、山药樱桃羹、肘花小肚、水煎包子几样。
他定定地看着摆出这些佳肴的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打劫了御膳房。
至于吗?
送顿早餐而已这么拼干什么?
真倒霉明明是他赶走白羡鱼竟被这家伙截了胡。
叶娇见李策来假装没有看到转身问布菜的男人道:“齐了吗?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那男人含笑取出最后一碗豆腐脑笑道:“恰好我也没有用饭一起吃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李策。他脸上的笑微微僵住又坦然道:“楚王殿下今日好巧。”
这不是巧这是我们的心劲儿都在往一处使呢。
李策闷闷地看着摆完菜的严从铮问道:“副统领这会儿不用值守吗?”
“不用”严从铮道“同殿下一样很闲。”
李策心头火起心道这就是升官的坏处了太闲。
但他口中只道:“本王就算忙也要来给娇娇送饭。”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严从铮站在桌子旁一身军中制服虽然神情含笑却露出寸步不让的气势。
李策站在门口玄狐大氅在风中轻轻拂动紧抿的唇角微微发白看那模样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走了。
还是叶娇打破静默开口道:“你们聊我吃完还有事。”
严从铮立刻送上筷子李策也不甘示弱打开自己带来的食匣劈里啪啦摆了半桌子菜还把严从铮的菜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