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叶娇问。
李策点燃车内的蜡烛俊逸的脸颊在火焰前添了几分柔和温声道:“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有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是说兄弟之间即便在家里有争吵争斗但也要同心协力抵御外敌。
叶娇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圣上其实都知道但是不想见到兄弟相残的事情。他还提起太宗提起魏征我便有点怀疑是这个意思。”
太宗皇帝和魏征可不仅仅是明君贤臣的故事。
只是有些历史是禁忌不可说。
“也可能不知道只是猜了个大概。”李策紧绷的脸渐渐舒展露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
他看着手中的合符想说感谢的话最终却无法开口只是垂下头眼中蓄积一层层的难过。
“这是圣上的恩典。”叶娇抬手推了推他的膝盖把李策推得微微摇晃逗趣道“说起来你的兄弟们都好弱没有一个能打的。”
“傻瓜”李策把叶娇揽入怀中“他们不需要自己能打。”
护卫、死士甚至是禁军他们想要用人太容易了。杀人放火不需要亲自动手。
只有他的傻娇娇为了他去拼拳头去受伤让他心疼让他愧疚。
“反正我也打完了……”叶娇在他怀里嗫嚅道“出了恶气又讨到合符也让他们知道咱不好欺负。”
“好”李策轻声道“以后都让我来。”
都该让他来的他是男人这些事他来做。
马车驶出御街丹凤楼下走出一个人。
禁军副统领沉沉站着听完了下属的禀告。春风吹动他的衣衫露出禁军军服下内衬袖口里绣的桃花。
“她还是这样”严从铮自言自语道“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拘无束。”
这样的自由何其珍贵。
魏王李琛回府时满脸鲜血走路踉跄。
他径直前往寝殿躺在榻上才吩咐随从去唤府医。
经府医诊治李琛的耳伤不算严重只是会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严重的是内伤一根断掉的肋骨险些刺入李琛的肺部。
那三拳打得太狠。叶娇打在同一个位置用了全力。
府医甚至都顾不上给耳伤施药便让李琛平躺用指法牵引复位肋骨再用扎带捆绑固定胸部。
“一个月以内”府医交代道“殿下都要静卧养身吃喝都要在床上。且万不可动怒不可劳心伤神。”
忙完内伤府医才开始处理耳伤这个时候魏王妃严霜序冲进来了。
平素端庄持重的王妃此时脸色惨白慌乱间甚至踢开浆洗纱布的水盆。
“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受伤的李琛恨不得揪住谁问个明白“王爷不是进宫了吗?这是谁打的?”
“你的旧友”李琛的声音有些闷“叶武侯长。”
“叶娇?”严霜序向外看去胸口起伏顿足道“我去找她!我去求母后作主!这天底下没人能管得了她吗?她敢偷摸殴打王爷?”
“她不是偷摸打的”李琛有气无力道“她光明正大在父皇母后的眼皮底下打的。”
严霜序怔在原地张大的嘴巴和委屈的泪水让李琛更添烦闷。
此事憋屈得很。
但李琛回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
叶娇先打李璋再借机打他必是因为圜丘的事。
或许是证据不足她没有当场举告。也或许是她打李璋时被李璋挑拨离间。
无论如何弱者是没有活路的。
他如今就是弱者。
凭什么?凭什么圣上信任李璋、宠爱李策要让他挨一顿打?
府医不让李琛动怒但李琛只觉得心中有一团到处乱窜野兽般啃咬的火团。
他勉强平息怒火直到府中管事跑进来禀告道:“殿下圣上的口谕到了。”
……
注:关于太宗皇帝和魏征的故事当然是指魏征原本辅佐太子李建成但是太宗玄武门杀李建成魏征又转仕太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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