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小禁军再三确认甚至喊别人来看。
“没错吧?这是严副统领的鸽子吧?白毛就脑袋是灰的。”
“就是它”另一人道“信筒呢?副统领没有出京离这么近也用飞奴传书吗?”
信筒里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小禁军面面相觑。
两人都是禁军中最末级的卫士能力平庸也没有什么背景只能在别人都不愿意来的飞奴苑喂鸽子。
但好在他们做事足够认真。
“要不……”一人道“去衙门问问?”
“去吧就说飞奴回来了让副统领放心。”
小禁军乐颠颠地点头飞也似地跑走了。
天色微亮也不知副统领今日有没有上朝议事。小禁军跑进朱雀大道与出发离京的白泛兮打了个照面。
那队伍声势浩大。
白泛兮在队伍最前面骑着一匹毛色黝黑的西域马。后面旌旗招展人马精良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士出征。
小禁军连忙避让在路边恭敬施礼俯身。
这是去哪儿?没接到什么调令啊。
大街上扬起的灰尘被风吹散小禁军拐入御街抬头看向街道尽头的朱雀门。
这座门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巍峨高耸、气势雄伟走进去便是大唐的外朝内宫是九州四海的中心。
站在它面前会觉得皇权君威很大而自己蝼蚁般渺小。
身穿各色朝服手持笏板挺拔从容走向紫宸殿的朝臣们常常在并肩踏上台阶时相互攀谈。
有询问朝政的也有催请公事的他们大多身穿绯红官服像大明宫中两条蜿蜒的飞虹绚烂璀璨;又像龙首原上巨龙的脊梁威武不屈。
今日他们谈论的声音比平时更小却更谨慎担忧。
“听说了吗?昨夜河东道递了折子出大事了。”
“几位阁老连夜议事也不知议得怎样了。”
“真想不到太子竟……”
几位朝臣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浓重的失望和愤怒。
阻止查案、镇压反军、杀害百姓?且用了圣上“如朕亲临”金牌?如此暴虐无德岂可为君?
但是这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能扼腕叹息然后用眼神提醒御史台的几位御史。
还是你们去说反正你们的职责就是得罪人。
御史言官也在低声说话。
“白泛兮那个老家伙跑去晋州了。”
“出那么大的事他当然要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官听说圣上病情又加重了咳了一夜血。”
他们一面私语一面用眼神暗示对方。
你先弹劾吧……
还是你先……
你怎么这么能耐?
在压抑凝重的气氛中众人步入紫宸殿而御案后魏王李琛已经侧坐在龙椅上。
他的眼圈有些红。
似乎比任何人都更震惊、更难过也更手足无措。
但他还是收拾心情手持一本奏疏扬声道:“昨夜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急奏太子李璋阻止楚王查实臂张弩案以‘如朕亲临’金牌为令用府兵镇压蒲州反军和聚集百姓伤亡三千人楚王阻止不成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尽管许多官员事前已听到风声却不知竟然如此严重。
刹那间大殿上响起沸反盈天的议论声。太子的几位老师更是被朝臣围起来责问质疑就差把吐沫星子喷在老师们身上。
太师一把年纪当场就气得站立不稳。一个好心的言官为他搬来条凳让他坐着挨骂。
骂完太师太保、少傅少师众人却找不到太傅白泛兮不免有些意犹未尽。
接下来就议论该怎么办。
是直接弹劾还是奏请圣上今日就按律法惩治太子呢?
众人又吵个不停有人觉得此事不能耽搁不然恐民心思变。有人又觉得为了圣上的身体还是先瞒着。
直到李琛重重拍案朝堂才肃静如初。
“诸位大人你们怎么看?”
能怎么看?
骂太子的老师是一回事弹劾太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儿大胆儿小还是先看看谁愿意先出头吧。总之一定要惩治太子。
朝堂再次陷入难堪的静默中。
只有宰相傅谦举起笏板出列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