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屋门紧闭烛火滚烫。
细纱床帐上纠缠的身影起伏许久直到柔软光滑的丝绸床单有一半都掉落在地。
那上面绣着一朵暗色的花。
浅淡的室内光线下隐约看到花朵盛放到极致湿润的花蕊羞怯地藏在花瓣间似在颤栗又似在偷听什么。
或许是偷听那缠绵间的低吟。
更或者是激荡过后她柔软怜惜的声音。
“这是新伤是这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伤了吗?”
柔嫩的手指停在李策肩胛处她娇软的身子半趴在李策身上轻声问。
李策抬手拭去叶娇脸上细密的汗珠。
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她的火辣热烈才短暂地收敛露出女子温情脆弱的一面。
“皮外伤不疼的。”
“那这里呢?”她轻触李策的手臂和侧腰那里大大小小许多伤痕看起来刚长好没多久。
“客栈倒塌砸的。”李策把叶娇揽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这倒让我想起来了还得再赔娇娇一座客栈。”
叶娇抬起修长的腿环绕李策的腰在他怀中窝着许久才抬头道:“我把林镜赶走了。”
旖旎的欢聚时光没有因为提起别的事变得疏冷。
李策修长的手指滑过叶娇紧绷的后背慢慢安抚温声道:“你知道了?”
知道安稳就藩变得不可能知道他们无法全身而退知道未来大明宫的主人不能是李璋。
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后他们还是要走那条更艰险的路。
“我舍不得他。”叶娇哽咽道“他是个可怜孩子走过弯路做过错事但自从他说要好好做人就一直忠心耿耿从无恶行。他家里还有多病的老母亲他……”
“我知道我知道”李策拍抚着叶娇“别哭。”
“但是——”叶娇埋头在李策怀里“林镜可以赶走了事母亲和哥哥他们怎么办?我说要护着他们可只要行差踏错半步他们便……”
叶娇说不下去那残忍恐怖的结局她连想都不敢想。
“你放心”李策只是郑重而又笃定地握住叶娇的手道“有我。”
如李策所料贺鲁被俘后突厥各部放弃营救反而以他为耻并且争夺可汗位置打得不可开交。
大唐兵马向前推进突厥只得退至长城外。
虽然仍陈兵五万却已军心涣散。
尹世才现在关心三件事:楚王啥时候走?叶长庚啥时候走?严从铮啥时候走?
打仗时火烧眉毛般求着他们来但是打完了尹世才还是想自由一些。
不要像现在这样早起不敢赖床家里的饭菜不敢多烧衙门外的鼓敲一锤他窜起来就往外跑生怕去慢了被楚王弹劾。
苦苦不堪言州府刺史在这几尊大神面前像是端茶倒水的小喽啰。
但是李策说战争远未结束。
果然朝廷见到被擒获的突厥可汗后发诏要求大唐兵马主动出击歼灭突厥、免留后患。
刺史府内众人商议良久决定整编各路兵马择机出战。
众人离开李策询问青峰:“格桑梅朵的伤好了吗?”
“好了八成。”青峰道。
“查出她通过谁通风报信了吗?”李策翻动手中的诏书淡淡道。
之前两军开战格桑梅朵传讯出去告诉贺鲁云州缺粮。若不是被叶长庚巧妙化解云州必然陷落。
突厥败后他们擒获贺鲁的亲信那亲信为了活命交代了这件事。
“通过刺史府长史买通了一个小兵。”青峰道“都招了也已经告诉尹刺史。”
“把他们带到城门下让他们自己供述罪行然后就地格杀。”李策眼中露出一抹冷意“杀一儆百。”
“格桑梅朵呢?”青峰问。
是留着还是干脆也杀了?
“我答应过她只要她肯配合营救叶将军便让她养伤给她一日时间逃走。大战在即就明日吧。”
李策有令青峰立刻去办只是城门关闭前青峰跑回来说道:“格桑梅朵在城内试图购置行李无人肯卖。眼看城门要关了如果她仍不出去要不要干脆抓了?”
“她买什么?”李策问。
她买马。
草原广阔、家乡遥远没有马匹寸步难行。
马行不卖给她。
“对不住了如今城中有令不准同外邦做买卖。您这打扮一看就不是我们汉人。”
格桑梅朵退而求其次想买一匹军队淘汰的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