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路应该可靠刘砚有些悬”傅明烛言无不尽道“他原本是孤臣谁都不搭理但楚王迎亲时他甚至跑去障车。有这层关系难保他能公私分明。”
李璋手中捏着一颗白子慢慢搓揉久久不放。
傅明烛静静等着直到李璋开口。
“且看看情况吧如若不行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他的声音很温和可这温和像盖在雪窖上的棉被外表温暖实则包裹着刺骨的冰冷。
傅明烛应了声是李璋把白子丢回棋匣道:“这件事别告诉六殿下。”
傅明烛的心提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李璨那人虽然嘴毒有时候骂起人像得了失心疯但他的脑袋很好用。
不过李璋显然不想解释。
傅明烛只好暗暗揣测着出门做事。算了没有李璨他一样办得到。
审案第一日叶长庚到堂听审。
因为是朝廷官员案子尚未明朗前他不必除去官服也不必带枷下跪。大理寺甚至给他准备了一把椅子让他舒舒服服坐着。
叶长庚很配合。
他回答每一个问题。
“叶将军认识这个突厥人吗?”
“不认识。”
“叶将军知道卖粮的事吗?”
“不知道。”
刘砚缓缓点头神色渐渐放松:“那么这个通关文书上的印鉴是不是叶将军的?”
那的确是叶长庚的印鉴但也很可能是伪造的。
只要两者比对便能排除一部分嫌疑。
但是叶长庚拿着那张文书凑到眼前看了看又走到光线亮些的地方认真比对继而震惊道:“岂有此理!这正是本将军的印鉴!”
刘砚的脸黑了。
“叶将军”一边的崔玉路神色沉沉“恐怕您今晚不能离开大理寺了。”
“不让离开大理寺?”
姜宅的主屋正房门外穿着家常衣袍的姜敏低下头听完下属的禀告压低声音质问又忍不住暴跳如雷。
“咱们的人他说关就关了?”
“刘砚这个老东西!他的豆腐脑子摔地上了吗——一塌糊涂!”
“我要到大理寺去!不本官直接进宫要求参与审案。这件案子牵扯到兵部本官有听审的权利!”
姜敏说着呼唤管家。
“告诉夫人去准备我的官服。”
管家跑去禀告正房内却忽然传来咳嗽声。
“姜敏呢?姜之文!”在长公主宴会上被吓晕的姜老夫人终于醒了她呼唤姜敏声嘶力竭。
姜敏字之文。他的名字出自《论语·公冶长》:“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姜敏连忙跑进屋跪在母亲病床前。
“母亲您好些了吗?头晕不晕?要不要吃点东西?厨房一直温着您爱吃的老鸭粥。”
刚刚还怒发冲冠的他瞬时变成乖巧的床前孝子。
姜老夫人连连摇头。
“娘只要你”她伸出手握紧姜敏的手“娘快死了你就算要出门也等娘交代完后事吧。”
姜敏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他的妻子也在一边拭泪。
“娘您可别乱说儿子不走就是了。”
姜老夫人只醒这一会儿便再次沉沉睡去。
她没有交代后事也没有松开姜敏的手也不管姜敏跪得太久膝盖能不能受得住。
姜夫人无奈地给姜敏垫了个蒲团。
夫妻俩枯坐等待而原本要交代后事的母亲酣睡如同婴儿。
姜敏有些怀疑母亲是不是装的。
但他是个孝子不能那样怀疑。
第二日大理寺传唤楚王李策上堂。
“咱们给他脸了是不是?”
叶娇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李策眼前的粥碗跳起来。
他连忙扶住笑起来。
“现在就忍不住了?以后憋屈的日子还有很长。”
“赶紧的吧!”叶娇气哼哼地起身“你去大理寺我去看望姜老夫人。”
李策笑着离开食案对叶娇竖起大拇指。
“让她多躺一个月。”他嘱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