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李璋猛然抬首眼中一抹冷冽的光与李璨对视。
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怀疑。
出此计谋你是何居心?我去剑南道可以但是真的要把政事交给李璟和李策吗?
朝局变化一日千里就算我驱除瘟疫回来恐怕江山也已经易手。
主动说要去剑南道驱除瘟疫时李璋只是有些烦躁。但听说要交出政事他第一次对李璨产生了怀疑。
然而李璨直视他的双眼深邃的眼眸清澈坦荡紧抿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父皇怀疑太子冷酷无情、无心朝事太子便为万民远赴西南、舍身驱疫;怀疑太子党同伐异、诬陷兄弟太子便拱手让位、以示信任。其行甚广其过愈彰。五哥不做事父皇或许以为他尚可托付。真要做事父皇才会发现他根本无力为君。”
“那李策呢?”李璋问。
李策可不是李璟他会做得很好做得让皇帝青眼有加生出废储另立的心思。
“父皇不会同意的。”李璨笃定道“太子可以去试试。父皇心中只有嫡子正统、世家大族助力。我们几个李琛不是说过吗?磨刀石而已。”
皇帝的两个嫡子娶的都是世家大族之女揣的也是让他们辅佐储君的心思。
李璨自嘲地笑笑那笑容既清高自傲又自卑自贬。
“六弟……”太子有些动容想要安慰或者反驳又实在无法欺骗自己最终只是同意了李璨的提议道“我去试试。”
如李璨所说听到李璋要自请去剑南道平息瘟疫时皇帝的神情震惊非常。
他从床榻上直起身原本铁青的脸色瞬间变红蹙眉不解道:“你你这是为何?”
“户部秦员外郎奏报”李璋哑着嗓子仿佛刚刚哭过“剑南道瘟疫加重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医者束手无策瘟疫向北蔓延许多村子十室九空。林奉御在奏折里说希望能把患病者隔离进疠人坊同康健者区分开。然而瘟疫区日渐扩大要做好这件事很难所以儿臣想亲自前往为大唐百姓做一些事。”
皇帝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
他看着李璋又看向高福神色错综复杂。
李璋来这里之前皇帝已经对他很失望。
河东道卖粮案看似难办实际上皇帝能够一眼看破。无非就是李策和叶长庚打败突厥、功勋卓著李璋容不下他们肆意陷害。
然而只要是栽赃就必有疏漏李策聪明诡变李璋输了。突厥使团就在京都这个时候不能闹出皇室同室操戈贬斥太子的笑话。
皇帝思索良久只能让傅家顶罪。
反正傅明烛那东西两年前在御街上丢人的时候就该死了。
多活了两年已经是他仁慈大度。
皇帝还没想好如何惩治太子这个时候太子竟要以身涉险去剑南道。
他这个儿子如此心系万民吗?
皇帝心神震动不由露出慈爱的表情道:“太危险了。”
皇帝说话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已不再断断续续。
“儿臣知道危险”李璋抬起头恳切道“父皇曾经教儿臣读《荀子》‘仁厚兼覆天下而不闵’。儿臣愚钝常常被人蛊惑做出昏昧的事来。儿臣便只有学习仁厚之道用忠恕仁爱之心协助父皇治理朝政。”
“不能只有忠恕仁爱!”皇帝语气严肃但已没有愤恨教育道“你记得这句怎么不记得荀子说‘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
“仪”是指日晷说是国家的君王就像日晷百姓则是影子。日晷仪摆放得正影子就会正。
皇帝在斥责李璋心术不正走了歪路。
李璋仍然跪在地上垂头不语任皇帝责骂。
皇帝抬手要茶吃了一口口干稍缓抬眼道:“你走以后朝事怎么办?”
这是答应了。
李璋放下心立刻道:“三弟眼下在皇陵不如就由五弟监国九弟辅政吧?”
皇帝偏头看看李璋没有立刻应下来只是质疑道:“你不推举李璨吗?”
他轻轻嗅了一口紫笋茶的香气语气中有细微的警告。
你是真心举荐赵王和楚王吗?
这是李璨给你出的鬼主意吧?
李璋闻言微怔道:“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你走吧”皇帝的精神好了些道“让宰相和六部尚书来。”
李璋叩首起身退后几步离开心中阴郁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