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皇室宗族都有鱼符。
李璟若收走这个就有些难看了。
“侄子怎么敢收?”李璟嘿嘿地笑道“就算姑母宽宏大量舒文也要把我打一顿。”
提起舒文他又夸了一阵严从铮唯恐长公主看不上对方。
突厥可汗和鸿胪寺卿似乎身份差距有些大。
“严寺卿好我早就知道。”长公主含笑道“只要女儿能留在身边即便她嫁给平头百姓又如何呢?”
她说得恳切李璟抚了一下掌道:“等妹妹回来我和锦儿给她添妆再去吃一杯喜酒。”
“不知他们走到哪儿了。”长公主挂念道。
“还在河北道吧”李璟推算着时辰“因为带着嫁妆车队有些慢。”
这么看来或许年节赶不回来了。
李璟告辞离开留下神情复杂的长公主。
“也好。”她看着皇帝送来的恩赏脸上波澜不惊。
那是价值千金的蜀锦很适合缝制轻柔的舞衣。而她发福的腰身和当年跪伤的膝盖已跳不了胡旋舞了。
河北道大雪纷飞车队在驿站歇两日走一日距离年节越来越近却赶不回去了。
朝廷传来消息皇帝再次准了舒文和严从铮的婚事让太常寺择个吉日安排成婚。
舒文和严从铮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等回了京”舒文咬了咬嘴唇道“劳烦严寺卿到皇帝面前磕头求他免了这桩婚事吧。”
严从铮站在舒文面前含笑看着她的脸道:“下官不去。”
这几个字说得缓慢又坚定像在嚼着什么好吃的点心。
“你——”舒文气极抬手便推了他一把。
然而严从铮的身体很结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舒文反而晃晃悠悠差点跌进他怀里。
等站稳了脚舒文恼怒道:“你为何不去?都是你带着我逃命就好偏要拿出赐婚诏书惹下这么大的乱子。”
“我带了它很久”严从铮道“终于能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有多久?”舒文仍在生气。
严从铮想了想。
过往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渐渐远离的梦。他曾经想要一死了之可后来世事变幻上天眷顾竟让他走到此处。
“我那时从京城离开只带了这封诏书和一些书籍”他回忆道“后来北上同突厥作战诏书也带在身边。有一次染了血我用棉团擦了很久才擦干净。再后来回京也一直带着。这么费力当然要用一用。”
舒文哼了一声道:“带着做什么?”
“带着想”严从铮扶着驿站二楼的栏杆抬头去看外面的雪掩饰内心的悸动温声道“想我是不是太蠢失去了什么错过了什么还配不配得到什么。”
舒文的手下意识按了按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飞快道:“我不信!”
她说着转身像一只逃脱猎人的兔子瞬间钻回房间“咚”地一声关上门。
严从铮有些错愕地笑了。
“你怕了?”他扬声问。
“本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舒文在屋里大声喊。
严从铮便继续问:“山里的野狼也不怕吗?”
“你就是野狼!”舒文回击。
严从铮笑起来边笑边道:“炉膛里的烤肉快熟了公主不吃了?”
屋内静了静很快传来舒文仍旧蛮横的声音。
“给本公主送来两根羊排多抹盐巴。”
严从铮笑着摇头下楼去取烤肉。
这场雪还可以下久些。
驿站简陋也胜过京都繁华。
临近年节京都更加热闹。
不过林镜从来都不喜欢热闹。
他跟着一个人慢慢地走。
看他喝得东倒西歪看他摔倒在坊门边被旁边的乞丐驱赶。
“就这儿暖和你也来占!赶紧走!”乞丐大声吆喝着抬脚便要踢那人。
那人醉眼迷离问:“有酒吗?还有没有酒?”
“我这里有酒。”林镜上前抬手去拉那人“跟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