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当夜三更两骑骏马一黑一白远远的就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正停在衙署门口马上的人跳下来大步跨了进去。
门楼下的军士立马上前牵马魏承将马鞭一圈一圈绕在手上头也不回的往里走:“盯着王家那边的人呢?”
早已经在明间等了许久的虞山从榻上跳下来头发微棕高鼻深目一双墨色瞳孔在月色下波光潋滟他嚷嚷起来:“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今儿可是从小寡妇被窝里爬出来的就为了带人盯着那个”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军规
看到魏承凉凉的眼刀他识趣的闭了嘴站直:“王家的人出城了往冀州去了邱小云带了两人跟过去了。”
邱小云做事向来利落干脆有他在王家想失手都难。
“这招祸水东引厉害啊。”虞山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将军果然说的没错王子犴没有让人去动刘岷和她妹妹只是准备派人前去给兖州刺史传话让兖州刺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截下刘岷从扬州运来的粮草这时候刘岷一门心思只想着多屯粮谁动了他的粮草简直是杀他父母。”
“他虽蠢却也没有太蠢知道借兖州的刀。”他指节闲叩着案面手肘搭在凭几上双目阖上似乎在假寐。
冀州的粮草在兖州和冀州的交界处被截刘岷势必要派兵追回。
外头的更夫把梆子敲得“当当”响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似乎鸟鸣的烟花声从浓郁的夜色里传来声音虽小在静谧的夜里却清晰可闻似乎是哪家在放烟花庆祝喜事。
可是哪家又会在深更半夜放烟花。
这是他们用来联络的信号幽州西南两方延伸出去每四十里就设置了一处暗哨这是魏承统领幽州军后设立的新制度烟花传递消息的速度比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还要快。
——
冀州信都。
快天明时司马急忙来报说是从扬州运来的粮草全数被截。
截粮草的人是兖州刺史兖州刺史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人长须青袍刘岷身边的司马在陪同刘岷在长安述职时见过几次有点印象是王司徒府邸的幕僚。
刘岷大怒刺史府中灯火通明他点了兵将追出城去原本已经更深露重身边伺候着的一对美人欲望正盛突然被噩耗打断兴致全无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独自坐在灯下等待消息。
门外传来轻响紧接着直棂门在轨道上滑开的声音传来。
刘岷已经睡意全无正翻开军中的名册清点粮草和军马这些白日里司马和长史已经都一一禀报过只是他仍不放心想着自己再看看。
听着声音想着是方才出去的姬妾又端了茶进来不耐烦道:“都说了退下要我说”
话音未落一双冰冷的琥珀棕眸映入眼底寒光一闪冰凉的刀锋已经挨在他的颈畔。
刘岷原本翻册子的手一顿不动声色放到了案下面上平静看着眼前刺客蒙面的脸“谁派你来的?”
邱小云没有说话环首刀毫不犹豫的横劈过来刘岷一掌拍上桌案身体后仰翻身躲过抬腿横扫带起一阵罡风隔开了迎面的冷刃。
桌案“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外头却扔安安静静想来门口的守卫已经被解决了。
他脸色阴沉挥手就是一拳过去环首刀转向竖砍邱小云抬腿一脚揣在他的腿上那一刀只差了半寸就砍到了他的脖子。
邱小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硬生生接了他一拳他闷哼一声握刀抬手一挥刘岷的耳朵被整齐地切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鲜血如注一只惨白的耳朵静静地躺在一片血泊里刘岷痛喝一声已经逃到刀架旁红着眼抽出大刀左脸颊半边血淋淋的他竟丝毫不管一心只想将眼前的刺客抓住剥了皮。
邱小云侧耳一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粉随手一撒满屋飘雪。
是他方才从厨房随手抓的一把盐巴。
哪怕刘岷后退躲避盐巴扔沾到了刘岷的伤口处撕心裂肺的干疼痛彻心扉刘岷眼眶欲裂挥刀砍去邱小云早已经翻身逃跑在檐上纵跃两个来回便消失在视线里明显是早留好了退路。
刘岷痛得厉害扔了刀捂着鬓边的血洞司马和长史都赶过来见状大骇。
尤其是在去追粮草的兵将回来后告知那截粮草的是兖州刺史兖州刺史身边站着的正是王司徒府里的幕僚刘岷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府医连鞋袜都穿反了急急忙忙拎着医箱来给刘岷包扎惨白的纱布从他的鼻梁上绕过缠了一圈又一圈有一种滑稽的可怖配上那张阴沉的脸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好啊王子犴王钦!截我粮草又伤我一耳!此仇不报我有何面目苟活!”他额上青筋毕露牙帮子紧咬一用力纱布上又渗出血“修书一封即刻快马给魏承送去!他若是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就不要插手我与王子犴的恩怨看我如何将王子犴捉住弄死若是没有我刘魏两家便从此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