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叹了口气放下剥了一半的橘子。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起身到前厅给沈父烧纸。
粗糙的纸钱扔进火堆里火舌卷起带起的热浪一阵接一阵。
乌鸦羽毛一般黑色的灰扬起来余烬一闪而过像是乌鸦的眼睛。
照亮亡人的黄泉路。
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他们肯定知道什么可是不愿意告诉她。
就像魏承有钱有权可是没有一分属于她。
权力和财富是人最好的补药。
摸了摸鬓边的金钗玉搔头珠翠真切的冰凉感让她稍微踏实了几分。
若是有镜子她还能看到自己耳上硕大耀目的合浦珍珠一对能让普通人家吃喝一个月。
可是这些都是登记在府中册子上的首饰她卖不了卖了也会被发现。
万一魏承不爱她了呢又或者有了新欢。
那一日他身上的脂粉香不是假的谁又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有没有碰其他的女人她又如何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办呢。
如果到时候两两相憎这么华丽的珠宝首饰还能属于她么。
许媪还会笑吟吟地给她炖汤么。
漫天灰烬洋洋洒洒她烧完了最后一张纸转身离开。
在沈家耽搁了太久她提着裙子小跑回了南街的布坊随意地挑选了几样青翡已经送完了汤进来寻她付了钱青翡接过她手里的针线珠串和布料上了马车。
许是方才吃了几瓣橘子小腹有些疼她脸色苍白地靠着车壁回到桑乐时才渐渐好些身上懒懒的索性直接洗了澡睡下。
魏承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这几日他都回得晚。
她睡在里侧听到帐外脱衣的动静她往里又缩了缩。
帐幔掀开一只手捞过她。
“听下人说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没胃口”
“她们还说你回来时肚子不舒服?”他皱眉:“还有你怎么不自己给我送让一个小丫头给我送?”
“我想挑些好看的布料给你做香囊以前做的都旧了。”她眨了眨眼睛瞧着他。
他脸色缓和了些上了床带进一阵冷气。
“肚子呢?”
温热的大掌摸上她的小腹。
“还疼么?”
她摇头。
“我让厨房再送点吃的进来多吃些身体才好。”
她皱眉:“我真吃不下。”
“那就喝点粥?金乳酥怎么样再弄点咸香小菜佐着吃。”
她垂眸点头。
生滚的鱼片粥端到近前她忍着恶心舀起一勺递到嘴边。
鱼腥味扑面而来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魏承伏身趴在床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肠胃里的秽物吐了一地溅得脚踏上下到处都是还弄脏了魏承随手扔在一边的外袍。
他脸色一变扶住她抽过已经弄脏了的外袍帮她擦拭嘴角的秽物。
这一吐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最后肚子空空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看得魏承心一抽手忙脚乱地帮她拍背顺气。
又倒水喂她喝下。
外头侯着的青翡等人都慌忙进来收拾。
“惫懒的东西!你们怎么伺候的?”
男人一声怒喝将几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魏承脸色阴鸷至极满是杀意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几人。
“人病了你们也不知道?我养着你们吃闲饭的不成?”
许媪白着脸赶忙去请大夫。
魏承阴沉着脸唯独扶着她躺下时脸色缓和了几分捏着她的手低声道:“大夫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