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那四个匪徒死得蹊跷。
翌日青翡去街上买吃食时又听到街坊邻居闲聊说起附近几个流民乌合聚集的山寨一夜之间被荡平山寨中被掠夺而来的女人也被救了出来。
那些流民聚集闹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早不清理晚不清理怎么偏偏这时候开始清理。
银霄莫名觉得有些胆战心惊托了青翡去打听扫荡山寨的军队来自哪里。
“是并州军娘子别担心。”
青翡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接过水抿了一口又听到外头喧哗起来推开窗牅朝底下看了一眼。
有兵丁正沿街挨家挨户地敲门要检查户籍驱逐藏匿在城中的流民。
她脸色一白掩上窗户就开始收拾东西。
“安邑待不得了咱们今晚就走。”
顼馥的伤也好了许多今晚上连夜赶路没什么问题而且好在这些日子她们赚了些钱足以支撑一路的路费到长安落脚。
这一回她不敢再雇马车而是雇了一辆更不起眼的驴车。
三人早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用朱砂抹脸的可怖打扮又让顼馥也恢复女人装扮这一回她和顼馥扮作姐妹青翡扮作小厮乔装成进长安投奔亲人的姐妹带着家中小厮一起坐着驴车往长安去。
紧赶慢赶停停走走七八日期间关隘又碰到盘查。
此处已经毗邻司隶一路上经过不少豪强世家的庄园农庄时不时有世家豢养的部曲家将巡逻值守治安比其他的州郡好了不少大路上也见不到流民的影子来来往往都是进城出城的百姓和商队。
有些商队夹带了私货偷逃税赋遇到官员盘查时便悄摸摸地塞了一把钱到官吏袖子里也不知道是收了多少那小吏的袖子鼓鼓囊囊动一动都是铜钱的声音。
银霄照猫画虎竟然也轻易蒙混过了关。
长安啊。
她站在人不得顾车不得旋的大街中央时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
她竟然走了这么远真的来了长安。
有挂着鲛纱金铃的辇车粼粼驶过拉车的两匹白马如过无人之境车上的华服男子笑意盎然地探出手臂华丽马车后一群破衣烂衫的孩童少年们竞相追逐。
“是出什么事了么?”银霄忍不住问。
成衣店的老板娘早已经见怪不怪:“这是在追着抢贵人扔下来的金丸呢贵人觉得好玩将金子搓成圆球扔着玩。”
西市的房价比东市便宜得多再便宜也没法用几百钱租到像在安邑那样靠近闹市的小屋子跟着牙人兜兜转转总算是把契签了下来带着青翡和顼馥搬过去她就来城中各布坊和成衣店看如今的衣服的价钱和行情。
正逢此景忍不住咂舌。
整整三日的功夫她将整个西市的大小布坊和成衣坊看了个遍发现小儿衣裳上的刺绣手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布料正时兴的花色暗纹式样和刺绣的图案有所不同其余倒是都一样。
不过时尚这个玩意儿就是个轮回就比如几十年前就时兴过的宝象如意纹这两年又兴盛起来。
她照旧是进了一批中等的棉绸布料又按照如今长安城里时兴的衣服样式做了十几件小儿成衣和青翡在西市摆起小摊开市后开始贩卖吆喝。
安邑不比长安贸易繁华贸易越是繁华竞争越是激烈被挤在一堆和自己一样贩卖衣服首饰的小摊之中没有出挑的东西吸引到人来人往的行人半天都不会有人停下来看你一眼。
听着左邻右舍大声悠扬的吆喝声她指甲掐进手心半天才鼓起勇气憋出一句低若蝇蚊的吆喝。
“卖小儿衣服”
刚一说出口就忍不住尴尬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贩夫走卒为何地位低下大抵如此儒家重义轻利谁知不是因为商人的脸面都是放在地上被人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