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在雾区外围轻描淡写杀了几人后道人缓缓朝冰湖走去他并非无端造下杀业只不过需要摄取活人精气来疗伤凑巧撞见一个处子之身又恰好是种蛊的上好药引所以习惯清静无为的道士有了出手的念头至于其余几个陪葬的随从死因不过是不走运罢了。
道士胸前伤口处一条黑蛇探着脑袋嘴里衔着一颗人心正在慢慢吞咽。对于道士来说杀人仅是顺手而为如同吃饭睡觉一样随意到令人发指放到凡俗世界里根本罄竹难书但道士不以为意全然没有一丝怜悯。因为弱肉强食的道理自古而然出没江湖的鱼儿注定要淹死在江湖里在这一点上道士看得很透即便自己某天身首异处也不必奇怪全因自己在天下人共逐鹿的江湖里落败了而已。
儿时第一次杀人的记忆早已模糊只记得自己不动声色将残暴父亲剁成肉酱现在杀了几只蝼蚁道士脸上连兴奋都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将校台上按人头论功行赏杀得越多战功越高而修炼奉行清静至上嗜杀成性唯有沦为魔道道士一心只为无上大道自然不愿落入下乘所以杀人不分左右皆用平常心去对待。
走到半路道人停下单调步伐回头望了眼设下蛇笼的方向透过蛇眼看见了那个欺师灭祖的外姓弟子随着几道剑影画面戛然而止。
道士毫不在意继续上路那女子肚子里有他下的蛇蛊没有取出的手段不出半月就会五内俱焚而亡况且用剑的小子身上同样种有药引两条垂死的鱼儿道士自然不放在心上。
甚至就算那女子大难不死逃出雾区道士也不介意哪怕她是南地强国的皇室宗亲或者官僚子弟回去后告诉家长然后带着人马找仙宗寻仇道士也无所谓一座形同虚设的门户舍弃便舍弃了。
自始至终元岐做着损人利己的勾当江湖中这类人最不受待见却又最常见不知可悲还是可叹。
胸口处黑蛇吞咽完毕缩回血迹干涸的伤口里将血肉填满。
伤势痊愈了大半道士步调不再飘逸如蛇行而是越发沉重林子里蛇群无数组成一个疏而不漏的蛇网不敢说散布整个雾区但至少将整座冰湖重重包围住。
离开冰湖后再没查探到青衣小贼的动向元岐笃定他藏在冰湖附近守株待兔准备当瓮中鳖做困兽斗所以做了简单治疗后元岐准备好去赴约了鸿门宴不太可能大致是出瓮中捉鳖的烂戏。
行至离冰湖百步进入蛇群包围圈后一条条黑蛇聚集而来爬上道人双膝钻进宽松素袖中开始只是几条然后几十条到了冰湖十步外已有千百条黑蛇出现。
最后十步道士穿过雾气每一步落下都有气机疯狂倾泻势大力沉却并未引来地动山摇而是更加压抑沉重周遭死寂一片道士脚步踩在大地生灵的命门上令万物不敢发声。连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道士浑身气势达到巅峰一脚踏在岸边湖中大大小小千古不化的坚冰寸寸碎裂罡风以此为起点向外卷去冰凉湖水仿若滚烫开水层层炸起向外延伸的四条分流静止不动再不闻泉水叮咚与此同时雾海凹陷出一个大洞宛如厚重积雪下挖出的雪洞。
大雾吹散露出冰湖中心的空地正中间仍然烟雾缭绕云烟前一个年轻人身着单薄青衫身前倒插着一柄古怪兵器青年神色平静显然恭候多时。
两人隔岸相望对面俊美青年丰神如玉道士略显狼狈衣袍前面一个大洞也不如何整洁可青年胸怀激雷脸若平湖道人这边则是真的有恃无恐。
瞥了眼伸展在地的红镰想起关于五国乱战的细碎传言中有尊横在战场最前方的杀神而作为老卒退下前线的无能父亲每每听见姬长峰三字就会谈虎色变迁怒于年幼的自己但元岐对那个将军并无怨恨反而想象过他的威武身姿更乐意见到父亲惊恐万状的模样想到这道士好像不太急着出手了而是从容问道:“姬长峰后人?”
见到青年点头道士心境愈加平和隐约中摸到了那座空中阁楼的门槛。
长出一口浊气道士再次望向准备负隅抵抗的姬家后人朗声道:“前路何人?”
青年不由发愣没想到身处高位睥睨他的道士竟然把他放进了眼里只见自称姬长峰子嗣的年轻人苦涩一笑随后挺直腰杆摆出肃然面孔和道士假想中喝令三军的形象隐隐重叠年轻人大声答道:“青云山姬凌生!”
听到青云二字道士再波澜不惊心湖上也被吹出一层皱皱涟漪道士盯着修为境界悄然到了生门的青年细细打量没看出师传青云的玄奥本领至多是个头脑灵活的愣头小子。发现与自己效仿多年的青云仙人大相庭径后道士发了下愣然后别扭声线再次出现“前路何去?”
经过三言两语心惊肉跳的青年平复下来掷地有声地说了句废话“非生即死!”
道士摇头再问:“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