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宿醉过后整整调息到太阳完全升起姬凌生总算感到酒劲逐渐消散他自幼便练出一副好酒量加上吐纳灵气可以解酒寻常酒水根本灌不醉他不知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还是东炼的佳酿太烈了些几盅下去后劲大如巨浪回潮一下喷涌出来连头牛都能放倒直到半夜晕晕乎乎的姬凌生才想起打坐吐息。
睁开眼来守得饥肠辘辘的黑风贴身过来死皮赖脸地拿鼻子拱姬凌生后背跟要饭的没个两样。
姬凌生摸不清它昨儿去哪疯玩了只记得酒过半巡的时候这家伙从门缝探出个脑袋歪着脖子朝四合院里小心翼翼张望了许久待发现了那个只顾自己吃喝的没良心主子后眉眼一喜着急忙慌的挤开大门屁颠颠来到姬大恶人跟前摇尾乞食。
酒意正酣的姬凌生哪有工夫搭理它谁知道黑风当场就急眼了恶向胆边生直接从臧星桀手里抢了个螃蟹一溜烟跑掉烂醉如泥的剑士见到嘴的佳肴不翼而飞一拍桌子杯盘齐齐一跳观音剑颤颤巍巍抱怨了几句紧接着化作一道无力的荧光向着黑马寻寻觅觅而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情景既神奇又滑稽转着脑袋看剑士追着马儿满院子跑折腾得鸡飞狗跳当家做主的妇人焦急问了句话无人应答妇人出门一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让自家男人收拾局面汉子充耳不闻反倒呐喊助威起来李忌和男孩赵卓纷纷效仿立刻挨了几个板栗又引来一阵欢声笑语。
塞给黑风一些虚囊残余不多的干粮总算平息了它满脸的怨气姬凌生舒展筋骨后起身走出西厢房帝夋和捧花姑娘共住东厢赫连观剑醒酒之后便寸步不移守在门前充当门神让劝他去别屋歇息的中年妇人相当无奈。
一眼瞥见躺在中间长凳上呼呼大睡的臧星桀姬凌生哭笑不得自打让马蹄踢了脑袋之后剑士便不省人事好在呼吸平稳应该是没有大碍。
和赫连观剑打了个照面后恰逢中年汉子从主屋里出来扶着房门一脸惆怅看来昨晚被拾掇得不轻汉子察觉到姬凌生的意味深长的和善目光立即醒悟了过来赶紧把腰杆挺直脸上写着游刃有余四字。
寒暄几句后姬凌生撇下黑风独自出门他准备去拜访那位项先生一是登门道谢二是心口生根发芽的血灵气越发蠢蠢欲动快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此行他想寻求解决之道再不济有个镇压魔性的法门也好。
顺着昨日的记忆姬凌生拐入一个窄小胡同小镇房屋修得不少座座高楼大院分割出条条弄堂小径却处处不见人烟常有鸡鸣鸟语却难闻人声嘈杂据赵姓老人说这样的边陲城镇有许多许多大多是人走楼空的鬼屋因为年轻人们全去江湖上闯荡了不论有无修炼天赋都想着去传闻中的修炼圣地长长见识一不小心就迷了眼忘了回家的路再或者生死未卜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千世界的角落。
七拐八拐到了芭蕉林听说是项先生为了挂念亡妻而亲手植下现在已经长成遮天蔽日的规模看着芭蕉树叶仿佛能想到项先生终年清心寡欲的麻木模样。
隔得不远姬凌生见到木屋房门开着项先生正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刻着木雕神情肃穆到不容任何打扰恍惚之间姬凌生仿佛看见了父亲坐在十九道棋盘边上纵横有度的情形。
微微愣神后姬凌生蹑手蹑脚走近连枯黄落叶都不敢肆意踩踏到了身前项先生依旧无动于衷全神贯注在木雕上手指的每一个比划都极为轻微细腻。
没有出声姬凌生深深作了个揖见对方没有反应于是悄悄坐到另一个木墩上仔细盯着先生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思熟虑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观摩途中姬凌生心境渐渐平和和便宜师傅吩咐的静坐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到了后面不由渐入佳境心肺间奔腾不止的血色灵气骤然凝滞下来没了争先恐后往外窜出的迹象。
万籁俱寂中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陷入沉睡。
天与地的界限逐渐模糊不清。
周遭种种糅合成一团团光影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姬凌生不禁神游万里魂魄漂浮在天际身躯随着万物徐徐睡去。
脑中响起嗡鸣姬凌生随即元神归窍却没有从中清醒反倒愈加沉迷鬼使神差地捡起地上剩余的木料和刻刀学着中年男子抖动手腕只不过项先生手中已然呈现出一位栩栩如生的女子而姬凌生则刚刚起步。
不知过了多久姬凌生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如同大梦初醒般看了眼双手手中木雕渐渐有了雏形应该也是一位女子。
姬凌生抬头望去眼前再无项先生的身影不远处房门紧闭仿佛之前都是他臆想出的幻境。望了眼天幕此时临近黄昏穹顶低垂处点缀着一星半点的红霞将木雕放入虚囊姬凌生起身离开。
到了院子栅栏姬凌生思索了会回身抱拳致谢。
老远听见吵闹声绕过芭蕉林姬凌生得以见到两位吵得不可开交的正主一个是昨儿喝了半杯酒就跑路的李忌另一个是位口齿伶俐的二八少女此时正叉着腰一边如数家珍的翻着旧账一边不留情的数落少年。
李忌双手环胸听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一脸满不在乎典型的虱子多了不嫌痒龇牙咧嘴在那讨骂。少女越骂越气连带说话都是尖声尖气的见到少年一副无所谓模样差点一口银牙给咬碎要不是身板瘦弱了些真要教人怀疑她会不会上前揪住少年衣襟胖揍一顿。
姬凌生眼神示意了下旁观看戏的臧星桀剑士憋着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位冤家路窄的小祖宗怎么一见面就掐上了。
眼看少女越逼越近几乎是指着鼻子着的骂马上就要欺负到自己头上了李忌忍无可忍哼哼道:“你给我往后稍稍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少女闻言一笑脸上多了几分得意感觉自己每日去玉仙洞府偷师学艺总算是没白去扬扬拳头不屑道:“怎么怕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