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天色渐暗街市渐宁。戌甲躺在房中的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身子下面的这张的床已经两年没躺过了才躺下没多久就找到了在家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想起下午与曾、何二人在饭馆中的吃喝戌甲捏了捏下嘴唇吹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找回了一点做人的感觉了。”
中午的饭三人是在街角的一处的饭馆吃的。倒不是戌甲小气专挑便宜的。一来那小饭馆以前三人常去熟门熟路的很一边吃一边谈笑毫不拘束。二来那种小饭馆也不兴什么包间就用墙板隔出座位来周围食客还有店家伙计们的声音都听得见边吃还能边听点小道消息这才算是感觉到了人气。
年少念书时袖子里没银子进了饭馆也只能挑点便宜的食材将就多抹点佐料糊弄嘴儿。如今戌甲吃上了仙饭曾、何也各自有了生计一点散碎银子就还是掏得出来了。先叫了一个烧烤拼盘荤的、素的、软的、硬的照着菜谱挨个勾。本来打算喝茶的等那拼盘端上桌浓烈的香料味冲进鼻子戌甲干脆把茶杯一推另换了个杯子倒酒。烧酒喝不了黄酒还是能喝点的喝茶始终不是那么回事儿。
人一高兴就忘了什么叫饱什么是醉。一大盘子下肚三人浑然没当一回事儿。戌甲扒了扒菜谱一招手又叫了盘油焖大虾。嚯那虾是又油又辣三人是一边剥壳吃虾一边往嘴里嗦冷气。嘴巴淡了两年陡然遇上这种狠角色自然是招架不住。戌甲都怀疑是不是店家换了配方怎么以前没觉着有这么辣来着?嘴含着黄酒眼看着红汤油虾想吃又怕辣瞅着曾、何二人不停的伸筷上手心里急啊。
一盆鳌虾夹了干净也就觉得七八分饱好家伙。三人对望了几眼要不再点一个?戌甲看了看邻桌说要不再上个羊蝎子?见二人点头同意一招手又叫了碗羊蝎子多放香菜!等这碗羊蝎子也没了一半三人终于感到不妙。可看着那剩下的一半羊蝎子还是不甘心。几口酒一口肉硬是给塞了进去。等最后一口咽下仰头瘫坐敞胸露肚好不舒坦啊。
三人红着脸出了饭馆临分别前何亿笑着问道:“好不容易吃你戌甲一回好的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一回?”
曾茴也笑着说道:“下一次?咱们认识十几年了这才算第一次。下一次怕是又要再等一二十年咯。”
一二十年?戌甲自己也不知道下次下山是什么时候山上活得久看待时日与山下别有不同。而且跟山上的人打交道再加上听说到的东西戌甲总有种感觉就是山上的人有意或无意的在忽略山下的一切。曾跟山上学堂的弟子闲聊过从那些弟子的口气中能听出不管自己当初从哪来的只要一朝上了山那就只是山上的人了。山下除了父母亲友再无与一事一物有瓜葛牵连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学堂都是如此氛围那山上别处只会更甚。如此氛围之下戌甲自思日后若要时常下山怕是会遇上些说不出的麻烦和没有选择的选择。
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戌甲按了按眼睛下午的那顿酒还没醒干净弄得父母专门做的晚饭也没吃进去几口。坐起身来一样一样看着自己房中的陈设。除了几个小物件稍稍挪动了之外其余都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戌甲站起身走到各样陈设前用手一一抚摸着。摸到了书柜就抽出几本书翻一翻再插回去。摸到了书桌夹起桌上的笔把玩一阵又放回去。哎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为何自己会有这般怀念?拉出椅子坐在书桌前戌甲就这么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直到那些灯火一点一点的渐渐熄灭。
也是运气不好往后几日连着下了绵绵细雨纵使与戌甲无甚不方便可街市上到底没什么人了冷清得很。留在家中倒也不是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