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经过一天一夜马不停蹄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城。杭城别院的下人早早在院里恭敬地候着从不曾露过面的大掌柜。
马蹄声伴着沉沉的车轱辘的碾压声在寂静的大院门前停了下来。仆从们不由得屏住呼吸。说不好奇这拥有诸多门铺涉及纵多门类如布匹金玉首饰客栈的幕后掌柜究竟生得何种模样当然是假。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自他们得知管事只是个管事之后从来没有停止过猜测。当然能入别院做下人的可不会像平常人家的那般碎嘴。低首安静等候。
「恭迎主子。」管事在外恭敬作揖。
最先下马踏地的应该是位男子。因未束起的墨色长发松散地以金镶白玉扣片随意抓固而掩住了侧脸看不清容貌。足下穿着墨灰滚银长靴衣着鸦青色深衣袖口缀着银丝云纹腰间环扣这白玉穿花壁玉身形颀长挺直如玉竹。清俊又不失华贵。冬日寒冷却未着大氅裘衣想来是习武之人。
男子弯身一手撩起重帘一手扶握着自帘幕探出的白皙柔荑。小心翼翼地将之引下马车。黛蓝马面裙纹着鹅黄秋棠绕上襦同是鹅黄粉嫩暗纹秋棠。芙蓉玉面秋水凝眸在妃色的兔绒斗篷映衬下显得更加娇美艳丽。发髻坠马钗着雕玉白簪平平增添了几分柔媚。
「姐姐当心。」男子出言提醒音调清朗丝丝沁人。如山间清冽的泉水。
暗自猜测两人是否为夫妻时听闻男子所言原是姊弟。待男人微微转身所有人呼吸皆是一窒。这男子当真当真怎就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幅面容直教人挪不开眼。明明不媚不艳却直直入人心。
当真是天人之姿。
看着两人在管事的引路下向着内院缓缓走去直至看不见踪影众人无不长吁。原来自刚才开始竟都忘了呼吸。
「奈何。」在主厅入座蓝夜月开口道「近来可好?」
「回主子一切都好。」奈何看了眼站立在她身旁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问「主子那」
「是我奈何。」轩辕暮昀失笑。怎见了他都一副欲言又止难以置信的模样。
尴尬地咳了咳这也不能怪他呐。忙扯开话题。
「主子舟车劳顿可否要先弄点吃食?」
蓝夜月也不戳破「先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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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没在温热的水中青丝如泼墨般漫开。氤氲的水汽升腾。
舒服地喟叹。
果然不比从前了不过是一日行程周身却酸软难耐。
六年。过得真快。眼前仿佛还是当日林中满脸血污的银发孩童。今日却成了那般少年模样。真不愧是轩辕一脉。
莫名地笑了笑。
世人亏欠轩辕的到底要付多大的代价方能偿清?
该开始了。
手不自觉地抚上眉心。烙进灵魂深处。想起那日他的绝望无奈到惊慌不解困惑和震撼顿觉心疼。她疼爱他想也愿意为他做尽一切。心也因他而变得柔软。
与日俱增。无关「神子」的身份只是为「轩辕暮昀」一人。
爹娘我果真逃不开。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姐姐我可否进来?」屋外是轩辕暮昀。
清朗而沉静。
蓝夜月展颜一笑自浴桶起身胡乱擦了擦身子随便扯了屏风上的外裳裹着替他开了门。
「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