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陈青洲上楼回到卧室里傅清辞尚保持着他下楼时的姿势坐在床边。
不过中间这一小阵子的隔离还是有用的两人的情绪明显都暂时冷却了。
见他回来她掀他一记眼皮。
陈青洲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兀自脱掉外套挂衣架上然后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床头的小灯最后走回床边绕到他的那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去提醒她“休息吧。”
好像他离开房间之前的争吵并不存在似的。
傅清辞将被子全部拉到自己这一边“你同不同意都没用我明天一早就走。”
在外面吹风刚压下的情绪隐隐有着被重新勾、起的趋势。陈青洲捺了数秒面对面看着她淡声“你走不出去的。”
“走不出去我就打出去!”傅清辞吐字坚冷。
陈青洲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许当年初遇她时她刚当上警察的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口吻他忽地就笑了。
傅清辞以为他在笑她不自量力。
“我知道你这里的手下不少敢上就一起来。一对几我都认。”她并不服输甚至有意无意地活络了两下自己的手腕“有本事就让你的手下把我打残了。”
陈青洲一针见血“你不过就是仗着心里的那点明白。明白我不会让他们和你动手的。”
傅清辞冷笑“我没仗是你自己要犯贱。”
陈青洲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
傅清辞没有就此放过他继续攻击“非要绑着一个早就不爱你的女人在身边你也真够可怜的。”
陈青洲深深看着她一声不吭地试图从她手中拿回被子。
傅清辞不怕惹怒他最怕的是他油盐不进不做搭理毫无反应会让她感觉有劲儿没处使让她感觉没有希望。
憋闷的气头上来她抓紧被子不松手另外一只手则攥起拳头狠狠朝他的脑门砸去。
陈青洲不避不让。
傅清辞的拳头在即将打中他之际及时停住。
陈青洲八风不动地凝视她。
傅清辞忿忿地放下拳头转而砸向他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样!真的要我死你才会放过我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惹上你!你就不能放我过新的生活么?!你心里过不去可我心里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是我的过去了!很旧很旧的过去了!”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要chan住我不放?我哪里值得你留恋?我改行不行!或者你要什么条件?我能办到一定办到。”
陈青洲握住傅清辞的手摊开她的手掌。
全然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光hua细nen。指头上留有常年握枪的茧子。
重新抬眸他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
陈青洲抬起单只手捧在她的颊边“好我允条件。你办到我就放你走。”
傅清辞面色当即一喜“什么?”
陈青洲摸了摸她的脸缓缓道“给我生个孩子。”
傅清辞愣了愣转瞬恼羞成怒“你有病!”
陈青洲有所准备地预先桎梏住了她的手脚表情一如既往地清淡清淡而透着丝凉意“我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也只有你这里有药。你不是说你能办到一定办到这么快就反悔了?你不是都能给谈笑怀孕?那就给我生一个。”
“陈青洲你他妈——唔唔唔——”
傅清辞话没骂完被陈青洲碾上来的嘴唇直接堵回喉咙里。很快连整个人都被他推倒压在床上。
唇舌间一番充满血腥味儿的斗争之后陈青洲松开她眸光微冷“警告过你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脏话。别人家喊你‘男人婆’你就真把自己当男人。”
熟悉的话令傅清辞恍惚了一瞬。连此刻两人的姿势都和当年几乎一样。
而她当年是如何接话的?
并不用多费时间想便自然而然浮现上脑海——彼时她垂眸瞥一眼他月夸间的某个部位颇为挑衅地怼他“不就比我多了个把儿?充其量就是根火柴棍罢了。”
于是之后的几个小时她因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陈青洲的儒雅全都只是表面的。
晃回深思傅清辞压下思绪与陈青洲对视。
他原本的眼睛里依稀蒙了一层东西。
她看得出来那是缅怀。显然方才他和她一样沉浸在过去了。
傅清辞挣了挣。当然徒劳无用功——还是那句话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并不代表他弱。不清楚他的人都会以为他得靠他身边的保镖才能活命。其实他只是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身手罢了。
她私以为他的身手都留着用来强迫她了。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
然而……他们都不一样了……
“陈青洲你醒醒吧。”傅清辞认真地说“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你怎么都抓不回来的。”
“所以不抓回以前的东西了。创造新的。”陈青洲眸子清黑“清辞给我生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只要生了孩子我就如你所愿放过你。”
傅清辞怒极“你真的是——”
陈青洲重新压下来。
……
阮舒没有想到黄金荣会每天都给她吃猪脚。
即便是清炖、红烧、腐ru等各种花样换着来也是会腻味的。
连续一个礼拜如此之后黄金荣约莫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哄着道“不都说这猪蹄子胶原蛋白丰富很多女孩子也都是每天吃的。”
边说着他特意瞅她的脸笑呵呵地说“丫头你现在的皮肤比原先又水灵了许多像十八岁的小姑娘荣叔我买的这些猪蹄子可功不可没。我都是向铺子里的老板专门订的把每天现杀的最新鲜最肥nen的猪蹄子留给丫头你。”
阮舒“……”
心底轻吁一口气面上她唇角微弯“谢谢荣叔。”
旋即转起调羹喝汤。
黄金荣立刻露出舒心的笑容开始细数着明天要给她准备的新的吃食。
嗯是的猪脚每天都吃着不过也不是只有猪脚。他坚持每天给她捣弄不同的菜色从早餐到晚餐一顿不落并且真的做到了一整周都不重样儿。
她和陈青洲都暗示过他不用花太多心思但黄金荣并不听。于是两人也都不白费口舌了。
楼上忽而传来摔碎碗筷的动静。没多久佣人便将狼藉收拾下来又弄了一份饭菜打算重新送上去。
黄金荣不耐烦地阻止“不用瞎折腾了。等青洲回来让他自己处理。非得把人拘着天天这么闹也不晓得他图什么。”
阮舒低垂眼帘不予置评只是默默地想起自己被傅令元软禁的那一个月。差不多的境遇傅清辞比她能折腾她被越禁越绝望傅清辞则越挫越勇。可至少傅清辞每天都可以见到陈青洲折腾也得有人看啊。她却被傅令元的消失磨得快没意志。
不仅是被软禁在别墅的那阵子近期亦是如此——傅令元随陆振华出海还没回来。
快二十天了。
更换林氏法人代表的事情因为他的不在而搁着离婚协议在她手里攥得都快热了都没有机会再给他。
这样不知尽头的僵持和等待最是令人无可奈何。
晚饭结束阮舒照例唤佣人推她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步。
黄金荣却是道“今天我陪你。”
阮舒有所迟疑。
不等她说话黄金荣口吻落寞地咕哝“你这马上就要卸石膏了。再不陪你一次以后就更没机会和丫头你一起散步了。”
阮舒“……”
无奈。最终她还是没有拒绝。
黄金荣的八字眉即刻展开喜悦连忙让佣人给她拿来焐腿的薄毯然后兴冲冲地推她出门了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带女儿遛弯。
而在花园里但凡遇上其他居民明明全都不认识黄金荣都要和人家打招呼带孩子的就问候人家的孩子带宠物的就问候人家的宠物往往能得来对方的一句回问黄金荣总颇为骄矜地介绍道“这我闺女。没有大碍就是前阵子脚上受了点小伤马上就要好了。”
阮舒“……”
后面那句主动的解释估计是担心别人误会她是瘸子。
她不晓得他有什么好骄矜的。
以及……自打那晚和陈青洲聊过知晓黄金荣妻儿的事情后她很多事情都更加顺着黄金荣。或许因为如此黄金荣对她的关爱彻底没了顾忌似的现在在外人面前连“闺女”都直接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