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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命带孤寡终须寂(1 / 2)


x 传出的是先前那位小沙弥的声音“女施主一灯大师有请。”

阮舒愣怔——欸?一灯大师?难道不是骗她的么?

闻野在这时松开她。

阮舒目露狐疑地看他。

“不是要见老秃驴?现在又不去了?”闻野把玩着她的防狼电棒拇指在开关上来来回回地摁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

外面的小沙弥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又敲了敲门“女施主?”

阮舒也不欲在此多加逗留冷着目光掠过他飞快地去应门。

“谢谢小师傅。”

道了谢她紧跟着小沙弥便走甚至不放心地回头瞄了一眼没见闻野人她才松了神经。

这回前往的是距离禅房很近的一个殿室殿室内刚结束一场开光仪式而主持这场开光仪式的人便是一灯大师此时正站在殿门口与事主话别。

事主离开后一灯大师转身过来小沙弥才开口出声“师父那位女施主请来了。”

阮舒连忙双手合拢稍躬身行礼“大师。”

“女施主好久不见听闻你昨日找了老衲一天。”一灯大师打了个手势示意了某个方向。

阮舒心下微窘面上挂着微笑随他边走边聊“不好意思大师我昨天的一些行为着实欠妥可能打扰到您和寺中的其余师傅。”

“女施主多虑了。”一灯大师摆摆手“没什么打扰不打扰。佛门之地接纳所有有求之人。”

阮舒组织着恰当的措辞稍加解释自己的来意“家母过世做法事那日大师曾邀我有空可来寺里与您讨教佛法。此外也令有他事求问大师故此次贸然拜访。”

一灯大师捋了捋长须“老衲等女施主很久了。”

阮舒应声心间微动不确定他这句话是否另有深意。

便听一灯大师问“女施主方才说有事求问不知为何?”

略略一忖觉得一开口就奔庄佩妤过于直接阮舒先捡了个话题“前阵子来寺里在姻缘树下与大师偶遇时大师曾告知我与我丈夫姻缘坎坷不知作何解?”

“女施主不是并不信佛缘?”一灯大师反问。

“……”阮舒心下微微一窘。其实当时她确实鄙视这些命理之说只是昨天又去姻缘树那儿时突然又记起这件事了。刚刚只想着先聊点别的随口就问出口了结果倒不小心把自己给坑了。

不过这个一灯大师也挺不厚道的没事揭穿她做什么……

一灯大师似并不觉得他的反问对她造成尴尬笑笑像是非常了解她的心理似的确认着问“女施主真的要听?”

都到这份上了阮舒当然得点头“大师但说无妨。”

一灯大师长须一捋不再顾忌“其实缘由主要出自女施主的生辰八字是孤辰寡宿同时入命。”

“孤辰寡宿?”阮舒并不懂这个词汇。

“嗯。孤辰寡宿。”一灯大师娓娓道来“‘幼而无父曰孤老而无夫曰寡’八字术数中有‘男忌孤辰女忌寡宿’之说女施主却是孤辰、寡宿同现即古书上所言之‘命带孤寡终须寂。”

阮舒蹙眉听得半知半解。

“你既为女命那么‘孤辰’于你而言便是为人独立。而寡宿星五行属丁火女命见寡宿主克夫尤不喜入命身及夫妻宫主婚姻不顺有独身的倾向。往往六亲缘分淡薄。若入父母宫逢凶星父母不两全或得不到关爱;若入子女宫逢凶星缘分淡难有子嗣。””

“老衲之前之所以措辞为‘怕是姻缘坎坷’是因为还没有给女施主摆命盘不确定女施主究竟是否入夫妻宫。正如方才所言女命最怕寡宿落在夫星之地或日柱的死绝之方会造成缘分难偕久之憾。”

阮舒愣怔。

一灯大师注视着她的脸再道“女施主面相偏于冷傲实则内心脆弱性格多半矛盾多疑比较执着但是自私更有不近人情的一面是以容易伤害到他人。”

“另外女施主眼角下的这颗滴泪痣按照命理学的说法同样有孤星如命之意常言‘一生流水一世飘蓬’。”

阮舒闻言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凭借印象摸向脸上那颗痣的位置脑子里消化着他一连串听起来颇为深奥的话很快总结出他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说她会孤独终老?也就是所谓的“注孤生”?

也不晓得出于什么心理她弯起唇角笑了。

不过不得不说大师就是大师卜卦算命看八字很有一套——什么性格矛盾多疑、什么幼年无父、父母不两全她根本无法辩驳;而子孙缘分淡薄的问题她本就不想生孩子之前还流过两个是否已算应验?至于婚姻不顺她不正和傅令元在闹离婚?

她这辈子还没过完暂时无法证实自己是否会孤独终老但若撇开当初为了林氏而与傅令元签合同她同样也是不打算结婚的。

所以一条条地挑出来理顺之后也用不着摆命盘了。因为无论摆命盘的结果是哪一种入父母宫还是子女宫抑或最忌讳的夫妻宫一灯大师的话貌似都会是准的。

阮舒觑他抿唇心里琢磨着按照惯例她接下来是不是该问他化解之法?

可一番话听下来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悲惨也并不没有想化解。

一灯大师顿了数秒像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阮舒便给予他回复“我明白了谢谢大师告诉我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捋了一遍自己过往的人生倒认为这样的八字很适合我。如果到老真的都是一个人挺好的说明我可以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安然自得随心而活。”

“女施主好心态。”一灯大师听言捋须一叹目光明朗依稀蕴有一丝赞赏眼神深藏着一种睿智。

头顶上方的菩提树茂盛携有阴凉。阮舒轻轻弯唇对他的夸奖回之以沉默。

大概是见她并没有进一步深入了解八字命理的欲望一灯大师主动转了话题“女施主特意来卧佛寺找老衲应该不是只为了这件事?”

“大师通透。”阮舒浅浅一笑“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问问家母以前的一些事情。”

“女施主想知道什么?老衲尽可能回答。”一灯大师道。

阮舒先从长明灯入手“我想请问我是否可以把家母为我供的那盏长明灯撤掉?”

“是否方便了解女施主为何要撤掉自己的长明灯?”一灯大师询。

“因为觉得没必要。”阮舒淡声回得简洁明了。

一灯大师看一眼她清清冷冷的神色未再多问道“令堂每年都给本寺捐赠很多的香油钱。既然令堂已过世女施主自然有权利代替令堂决定是否继续供长明灯。不过女施主如果打算今天就撤恐怕有些不方便。”

他解释“本寺所有长明灯一般每三个月做一次统计和整理否则太过频繁的调动对神灵有不敬之嫌。最近的一次整理刚刚好就在前几天女施主来晚了只能等下一次。”

无法今天马上撤倒是无所谓而且也不是重点。阮舒没有犹豫就点头了“嗯好的谢谢大师。”

稍加一顿她顺势问“家母在卧佛寺除了长明灯之外是不是没有其他东西了?”

“其他东西指的什么?”

“比如类似供长明灯的行为或者……留过什么东西?”后面一句稍微直接了阮舒补充着解释一句“我想帮家母把遗物全部整理一遍。”

“留东西?”一灯大师貌似还是觉得她的问话有些古怪。

阮舒这么问当然不是认为庄佩妤能把两亿直接藏在寺庙里只是……她也说不出具体就是一种感觉吧。很莫名其妙又好像很自然的一种感觉。

她尝试着重新问“一灯大师与家母讨论佛法的次数多么?”

一灯大师捋须像在回忆然后道“老衲之前和女施主你说过自从给令堂主持过皈依仪式后我都未曾再见过令堂只每年定期收到她供长明灯的香油钱。至于在皈依仪式之前令堂确实来过几次卧佛寺就是在那几次准备的皈依。”

阮舒抿唇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跟无头苍蝇似的貌似也问不到重点上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略略一滞她从包里将那串佛珠取出“我记得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家母来过一趟卧佛寺不知她当时是不是就是来找大师您的?这串佛珠就是那一次家母从卧佛寺带出来。”

“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一灯大师对具体时间似乎不太有概念但是看到佛珠第一样就辨认出“嗯是这串佛珠确实出自本寺是当年老衲送给令堂的。”

阮舒正要再说点什么。

一灯大师忽然面露一丝轻惑自她手中接过佛珠于手中捻了几下道“这串佛珠不完整。”

嗯?阮舒一时没明白“什么叫‘不完整’?”

一灯大师解释“照理应该有一百零八颗佛珠但是它少了一颗。”

“少一颗?”阮舒怔忡——怎么会少一颗?

目光紧紧地盯住佛珠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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