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自然知晓他为何如此抖了抖手中的烟灰“不要以为你的保密工作真的做得很好陆振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要去怎么死无所谓但请你做事之前为阮阮考虑一下!请你不要太把自己这个哥哥的角色当回事儿!不要太拿她当你的自己人!有些事该避开她的就不该让她知道!”
“你在教训我?”这一回的见面陈青洲打从一开始便不曾维持过表面的温文儒雅此时神情更是幽暗。
“难道你听不出来?”傅令元不给颜面地讽刺哧声。
“看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陈青洲作势要关车窗。
“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合作?”傅令元手中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枪隔着车窗指向陈青洲“我这受伤的仇还没找你报!”
陈青洲神色无波因为荣一悄然出现手枪对准傅令元。
然而下一秒荣一的后脑勺亦堵上来枪口来自栗青。
四个人霎时对峙但场面倒是丁点儿紧张感都没有。
“律师说案情有新的进展不出意外的话小阮明天就能从拘留所保释出来。”陈青洲推开傅令元的枪。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眯起。
……
另一边焦洋也正从刑侦队组长处了解到案件的最新情况。
“法医确认了林翰的伤口确实为两个不同的人所为而真正致死林翰的是前一种的专业刀法。那把作为凶器的刀虽然刀柄上只检测出林二小姐一个人的指纹但指纹表现出的林二小姐的握刀方式和两种伤口的刀法都不吻合。”
“根据法医推测凶手应该是个和林翰差不多身高的男性开门的瞬间从正面袭击所以有几刀的刀口是直插直入的。之后林翰因为疼痛佝偻了脊背矮了一截有几刀是由上至下插入的。刀口的深度体现了凶手的力气以及林翰并没有被下迷药而案发现场无搏斗过的痕迹都证明了凶手的特征和林二小姐不相符。”
“最重要的是法医从林翰的其中一只手的指甲缝中发现了残留的皮屑和血迹应该是死前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凶手有擦拭过林翰的手的迹象估计是为了销毁不过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彻底清理所以被我们抓了漏。而dna的检测结果不是林二小姐。”
一番话下来意思非常明确案发现场除了林翰和阮舒之外其实还有过两个人一个是凶手另外一个就是栽赃阮舒的人。
关键的问题是栽赃阮舒的那个人是如何做到不被人看见离开案发现场的。
“所以明天我们还得回去婚礼的别墅复查一遍。”组长语气凝重。
焦洋挂断电话记起上午周锐来过电话抱怨说去谭家看谭飞没有见着面。
忖片刻往车窗外张望了眼暮色四合他驱车开往谭家的别墅。
……
停车场傅令元听完陈青洲对案情的转述心下冷笑这下基本可以确认谭飞在这次的事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至于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
手法专业是么?
这四个字多么耳熟?不正是栗青汇报精神病院里那个毁容病人的伤势时所用的形容词?唇际一挑傅令元拿斜眼看陈青洲“你是不是知道阮阮最近一段时间在调查林璞?”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愈发深心一沉转念便否定了想法——她不会轻易将林璞就是强子的事告诉其他人的。
“这就是你突然又调保镖到她身边的原因?”他问。
傅令元不置与否打量着陈青洲的神色道“看来你知道林璞的来历有问题。”紧接着他分配任务“那么林璞去向交给你谭飞和谭家的别墅交给我。”
陈青洲没说话关上车窗。
傅令元收回晃悠的枪眼风扫过荣一。
荣一直到坐上了车才放下持枪的手。
栗青也一直盯着陈青洲的车子驶离才回去车上。
后座里傅令元身穿黑色的薄风衣衣领料峭地立着眉眼冷峻“去谭家别墅。”
……
拘留所里五点半左右晚饭结束阮舒被号长要求给大家擦床板、擦地板和倒垃圾。
这其实是早上就该做的事情但是她洗漱太慢了没来得及所以现在补。
号长强调这不是故意欺负她而是每一个新来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晚饭还是面糊和馒头阮舒依旧没怎么吃脑袋隔一会儿便涨痛做完事情后感觉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喉咙很干她想喝水发现原本分配给她的每人每天的两瓶热水不知被谁用了只剩一瓶。洗澡间是只有冷水的阮舒马上就想起一会儿洗澡该怎么办……昨晚上来得晚没有洗漱天气热光就坐在那儿绣花也流了满身的汗早熏臭了今晚要继续将就……?
幸而是夏天洗冷水澡也不是无法接受。阮舒在规定的时间里和大家去了洗澡间倒也不是赤果相对的而有遮挡她稍放下心。不过水浇到身、上时她才发现根本冷得透骨和外面的正常水温差太多。
终归是挨着洗完了照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嘴唇都有些紫了。
还好紧接着的安排是集体看电视她随着规矩盘腿整齐地坐好电视播的教育内容丁点儿没看进去光顾着缓身、上的寒意了。
……
谭家别墅外夏日的天色黑得慢。
抵达后栗青陪着傅令元在车上干坐嗅着车内越来越重的烟味儿倒也没有不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浓烈傅令元掐灭烟头“走。”
栗青忙不迭背上工具包率先下车到后面搀傅令元一把傅令元驻上拐杖走得还算利索——多日来在医院没白练习。
别墅里死一般地寂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半明半暗十分骇人。
傅令元由栗青在一旁开着手电筒邦忙照亮前行的路一路潜上三楼穿行在走廊上。
电筒的光亮调得是比较昏暗的档傅令元安静地行走拐杖和他们的脚步都被地毯吸了声他的眉心自始至终拧着未有半刻的舒展视线不停地扫射两侧所挂的画作于黑暗中带了诡异的色彩仿佛后面藏了另外一个世界。
最终抵达案发的十三号房间拨开警戒线他们推门进去。
傅令元从栗青的手中接过另外一只手电筒粗略地环视一圈房间里的布局包括地上那些的白色标记简明扼要地叮嘱“既然没有人进出问题就一定出在这个房间。”
“我明白老大!”栗青慎重地点头。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搜寻房间的各处。
光束有限效率比较低傅令元的伤又使得他无法完全舒展开手脚找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倒是拐杖不小心撞到了桌脚从他的手中脱落。
傅令元扶着墙勉强蹲身捡拐杖的时候电筒的光亮一晃而过墙壁。
愣了一下他将电筒的光束寻回方才的位置盯了十几秒霎时眯起眸子唤栗青。
栗青忙不迭跑上前“怎么了老大?”
傅令元没说话用拐杖指了指墙壁的某个块位置。
栗青凝睛望去。只见墙壁上有一排的蚂蚁在爬行愣是从中央的位置突然消失踪影。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虽然此时此刻用肉眼察觉不了但蚂蚁既然能够钻进去就说明这堵看起光滑平坦的墙壁上一定存在缝隙!
栗青贴着耳朵趴在墙上手指敲了敲倒并未敲出任何空心的回响声音挺厚实的和一般的墙面好像并没有区别。
傅令元站在一旁冷着眸子简单粗暴地下达命令“砸!”
栗青“……”
“是老大。”
应承着栗青去包里掏带来的工具。
但听傅令元又道“等等别动。”
栗青立时滞住。
傅令元望向紧闭的房门侧耳凝听瞳仁一缩和栗青无声地对视一眼。
栗青会意三步并作两步躲到门后同时关掉电筒。
黑暗中一切仿佛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耐心地等待了好几秒门把被人转动旋即房门从外面缓缓地打开。
来人也没有打手电筒人影晃进来的瞬间栗青抓紧手中的电筒狠狠地就往对方的脑袋上砸去。
不曾料想来人竟是有所防备过了两招后因为房间太黑栗青一时疏忽反被来人的擒拿压制在墙上。
傅令元站在另外一侧无声地冷笑拽起手中的拐杖迅猛地朝对方抡去。
来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