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阮舒“……”
他其实语气平淡神色亦如常。但话的内容……
原本还觉得有些离别前的伤感气氛好像一下子被冲淡了。
她重新笑开。
估计她的此刻的笑意稍显突兀她从马以的表情中读到无语。
无语之后他没忘记问“你在警察那儿还失踪着需要去销案。”
噢是啊阮舒才恍然还真差点忘记这事儿……
不过……
“一定要销案?”阮舒挺伤脑筋的——会很麻烦的。她还没具体想好如何解释。思及此心中不免责怪起闻野和庄爻貌似他俩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让海城的警察搞清楚就想直接带她去江城。
马以早从她的表情瞧出味儿“你如果有本事就让它成为悬案。”
悬案……真真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而“有本事”三个字俨然是他对她在此次绑架事件中被人救走消失多日最终相安无事的一种猜测猜测到可能有什么特殊的际遇。
阮舒微微一窘觑着他的冰山脸特意说道“我只和你联系过。”
话外音即只要他不说她就依旧处于失踪状态。
这又是要他隐瞒。
先是真假林璞紧接着是她已经第二次她要他违背他的处事原则帮她的忙心中甚是愧疚。
可继续失踪是她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简单最省事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阮舒静静等待他的反应。
马以大概已有所料想倒并未考虑太久便把之前忍下不翻的白眼还出来“你没回来过我没见过你。”
阮舒却没有立刻安心抿抿唇钝钝地进一步提示“不止警察。所有人。”
马以扶了扶眼镜有点嫌弃地说“你的事情很多。”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
阮舒再次弯了弯唇角上前一步给马以一个同志式的拥抱“这段时间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抱歉。”
略略一顿她又说“谢谢。”
松开手她看着他继而说“那我先走了。”
她不太懂这种情况下要如何与朋友道别最后颇有些笨拙地挥挥手“再见。”
马以一丁点儿都没有舍不得她的样子只说“不续租的话起码要提前一个月告诉我方便我找新的房客不至于空档。”
阮舒“……”现在她想对他翻白眼了!
“我上楼继续睡了。”马以没有矫情地送她出去平淡如常地自行上楼只叮嘱“记得帮我把门关好。”
“……”阮舒的白眼最终也没忍住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及时地丢给他。
心理咨询室外那辆经历过被她用伞砸并用枪打碎玻璃的车尚静默悄然地停定着。
阮舒不仅帮马以带上门也把门口亮着的灯关掉。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过去坐回车上。
“阮小姐很守时。现在恰好是第十四分钟。”吕品转着身对她笑笑。
“你才很有时间观念。”阮舒没好气——还真一分钟一分钟地给盯着表计算着?假若她真没按照下车前约好的时间出来他准备怎么做?进去找她?
听着她的嘲讽吕品有些讪讪。
给自家boss当过那么久的传话筒接触的大场面和大人物也算不计其数素来游刃有余倒头一回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把耳机直接给对方让她自己听的念头。
当然也就是念头罢了。
瞥了一眼她手中所拎的包他确认着问“阮小姐都收拾好了?”
“嗯。”阮舒淡淡颔首。
“阮小姐和朋友道完别了?”
“嗯。”
“还有其他事要办的没?”
阮舒忖片刻摇头。
“好。那我们现在回卧佛寺。”说着吕品坐正回驾驶座准备启动车子。
阮舒记挂着黄金荣和强子的父子相见“庄爻那儿现在什么情况?”
“阮小姐不用担心今天我们运气不错正好逮住一个好机会现在傅令元肯定没有心思理会黄金荣。庄爻会顺利进到黄金荣的病房。办完事庄爻自然会和我们汇合。”
听闻傅令元的名字阮舒轻轻闪烁眸光“什么好机会?什么叫他现在肯定没有心思理会?”
“傅令元的女人因为关心他的安危去医院找他了体贴地给他送衣送汤两人一起去房间里腻歪了自然没心思理会黄金荣。”吕品此时的语气隐隐约约有两分闻野上身。
阮舒发现这番话宛若自动摁下了慢放键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慢慢传送进她的耳朵里她如何都屏蔽不了最终的落脚点在“一起去房间里腻歪”这一句上。
她手脚僵硬通过后视镜发现吕品也在看她。她眸光幽冷嗓音森凉“又来刺激我?我和傅令元之间怎样无需你们再告诉我!”
先前已感受到闻野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她看透傅令元对傅令元失望对傅令元死心从而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去江城现在纵使她已经同意和他们交换条件了还在继续刺激。两次三番先是黄金荣吐血发病现在又是……
她攥紧拳头手指甲用力地抠进手掌心——不仅刻意而且怎么难听怎么措辞非常明显的闻野的风格!
刻意得她都开始有点怀疑他们某些话是不是掺杂了水分。
陈青洲的死是她亲眼所见没有太大疑问;黄金荣的病情资料她也亲眼所见造不了假的吐血发病也肯定是因为被告知陈青洲的死讯。
但什么傅令元散播她的新闻什么傅令元和余岚一起进黄金荣的病房什么小雅来医院和傅令元腻歪全是闻野他们一伙人单方面输送给她的讯息。万一……万一他们就是利用她现在的心理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卑鄙地撒谎误导她呢?
说实话她如今整个人的情绪基本是暴动的是一点即燃的尤其碰上“傅令元”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无法理性思考。这个猜测刚刚一瞬间从暴动的泥沼中跳跃出来碰巧被她抓住了。
抓住之后越在心里掂着越感到有可能。她忽然平静了不少同时也后知后觉地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照单全收他们的消息?是不是应该自己去求证?是不是应该……给傅令元一次解释的机会?
解释……
她恍恍惚惚记起自己养伤期间那么努力地想要下山不就是为了听傅令元的一个解释……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连串的信息轰炸致使她在心底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再受他言语的蛊惑不能再给他机会找理由为他自己辩解、为他自己洗白。
她是不是……太过不理智了……?
可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在呵斥她——又心软了是么?!不就是潜意识里还对傅令元抱有幻想幻想着傅令元存有苦衷为傅令元所有伤害她的行为找借口找理由!
两道声音同时在脑子里叫嚣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