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猛然捉住她的双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先赔了这张脸皮的钱再撕。”
“多少?”大概因为最近已经彻底适应自己兼职庄家家主和陈家当家人的身份手握两家的家业阮舒的腰板挺硬的气势上完全不输人。
闻野轻蔑道“钱我自己有。脸皮是无价的。你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都不一定能还完。”
摆明了故意讹她。阮舒冷笑着挣扎“要么不出去要出去就用我自己的脸。”
闻野眯一下眼睛“你如果顶着这张脸出去下半辈子应该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阮舒神经一紧“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闻野轻嗤着松开对她的桎梏双手抱臂“巷子里的五条人命。现在警察手里握有你的画像正到处找你。”
“那是你杀的!”阮舒忿然。
闻野耸耸肩“我不介意你被在警察面前这种苍白无力的证词。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
边说着闻野走回去重新坐进椅子里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噢对了顺便再告诉你。死掉的那两个男人后面背靠着一个头头可能你还没被警察带走会先被他们打成马蜂窝横尸街头。”
阮舒紧抿住唇冷着脸站定不动。
她判断不了闻野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或者说究竟掺杂了几分夸大其词。
但如今身处陌生的边境小镇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她一个女人确实……没有任何倚仗。
而且说实话下午发生的事她心有余悸——呵呵她很不想承认可闻野的确达到了一定程度上教训她的目的。
她这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俨然令闻野嘚瑟“所以不要跟我谈条件。你并没有选择。”
要妥协没问题阮舒只想再确认一遍“是你说的我明天能见到傅令元。不管你是要拿我当人质要挟他还是拿我当筹码戏弄他我无所谓但我一定要见到他见到他本人不是你这张假脸。”
“你烦不烦?”闻野心头的文火又起。
“我当然不烦。”阮舒看着他“你必须以阮双燕的名义保证。”
敏感点被触闻野遽然起身咬牙“我明天不止让你见还放你自由。”
嗯……?他会这么“心善”?阮舒极度怀疑。
闻野收入她神情间浓浓的质疑遽然踹翻椅子举步便离开房间“十分钟之内给我换好衣服出来!”
…………
不多不少阮舒慢吞吞地把十分钟的时间充分地消磨主要花费在观察脸上的这层皮——着实好奇他们这门神奇的手艺。
然而只模模糊糊地摸出了接缝处。
她走出房间的时间闻野已经在廊上等她了。
庆幸的是他真的摘掉了傅令元的面具恢复成他自己的脸不过在他的脸上贴了假眉毛和假胡子算是简单地换了妆。
当然阮舒并不觉得是因为他听了她的话才摘面具的更可能是那顶面具过于粗糙又被她划了指甲痕他嫌弃了。
但其实刚刚在房间里见他又顶上傅令元的脸她就认为他不会戴太久。具体说不上为什么出于直觉吧。
站在窗口的闻野瞟她一眼目光中含着好似永远都消退不去的那种讽意然后自行迈步。
阮舒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直达顶楼的餐厅。
阮舒一路存着心眼吊着心口时刻提防他的言行举止。
琢磨起曾经一次在江城闻野也找她一起吃饭出来后就碰到傅令元闻野还故意在傅令元面前与她假装亲昵。
然直至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入事先预定的包厢两人落座闻野也什么异常都没有像的确就是来吃饭的而已。
“要吃什么?”闻野边翻看菜单边问。
“你看着办。”阮舒连服务员递给她的菜单都没有接。
闻野没和她客气当真自己看着办一贯的土豪作风即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也点了许多菜。
这家餐厅和中午阮舒所吃的那家小餐馆不一样。
小餐馆的菜是中式带着东南亚口味大众化而便宜。
酒店这家餐厅则是法式樾南菜。
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对比之下自然是面前的这顿更加精致也更加美味。
阮舒很想大快朵颐一顿奈何脸疼张嘴讲话其实就已经挺难受的了咀嚼东西恐怕更加难受一种煎熬的折磨。
所以拿起餐具之后她又放下了。
闻野忽然发了脾气不过不是对她而是把服务员揪到了跟前质问“我点餐的时候是不是说过无论什么菜一律不准放辣椒?”
阮舒原本飘散到外面雨景的百无聊赖的思绪被拉回。
服务员先是不住道歉最后算是有辩驳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厨房里的师傅忘记了。餐厅里大多数菜都是固定做法用什么食材、用多少调味才能将一道菜真正的精华味道发挥出来。”
闻野冷笑“那又怎样?我花钱买你们这里的东西要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做出来的味道不好吃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说罢不等服务员反驳闻野让他去把他们酒店能做得了主的负责人找来。
最后来的是名经理。以为这事儿就和普通的顾客投诉没什么区别。
结果闻野拨了吕品的号码“把这家酒店买下来。具体手续你和他们谈。”
言毕他将手机交给经理。
经理完全是懵的。
“哑巴了还是眼瞎了?”闻野不耐烦。
经理这才躬身接过电话。
闻野一副被气饱吃不下饭的表情双手抱臂冷冷坐在椅子里吩咐服务员把餐食撤走重新做。
服务员自然将他方才的豪气之语听入耳虽然尚未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会成为新老板但冲着他这份架势就不敢再得罪他手脚利落地迅速收拾餐桌。
经理很快接完吕品的电话走回来腰背所躬之角度更甚交还手机没具体讲购买酒店的事应该是解决在吕品手里了只恭恭敬敬道“这位先生请稍等我们马上按照您的要求重新烹饪。”
闻野接回手机扬着下巴一脸眼高于顶的屌样连话都不回只用鼻子里哼出的两个音算作应答。
一旁观看完整个过程的阮舒“……”简直无语至极……
闻野转眸过来正捕捉到她的表情“怎么?有什么意见?”
呵她能有什么意见?阮舒只是觉得古怪“你不吃辣?”
明显不是。她确定闻野是吃辣的。
那他为什么……
“我吃不吃辣和你有什么关系?”闻野把对酒店服务不周的火气蔓延到她这儿。
阮舒特么地又后悔问话了。
闻野却揪住她不放极尽嘲讽“你在自作多情地想什么?该不会因为你正好辣椒过敏就以为我让服务员不要放辣椒是为了照顾你?”
又是这样她什么都没说他一大堆自我臆断的独角戏。阮舒眼神古怪尔后反唇相讥“不错你竟然能记得我辣椒过敏真是有心了。”
闻野哂着“我突然又转变心情想吃辣椒了。”
言毕他准备把服务员叫进来再一次更换菜单。
包厢的门却是率先被叩响。
便见一名服务员负责开门一名服务员负责推餐车餐车上是一盒蛋糕和一束鲜花周围跟着几位小提琴手演奏悠扬的生日快乐乐曲。
餐车推到闻野身侧后服务员笑着道“这位先生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我们餐厅为过生日的顾客送出的礼物。另外还有一瓶酒正在醒稍候上菜的时候再为您送上。”
嗯……?这家伙生日?阮舒修长的眉尾挑起心中默默地想今天的日期是……
倏尔她滞住。今天的日期貌似和先前他让她记住的密码是相同的四位数……?
阮舒钝钝看向闻野。所以真的是他生日……?
闻野的脸正奇臭无比“谁说我今天生日的?!”
服务员愣了一愣“我们看到您护照上的出生年月日是——”
没等说完闻野已霍地踹翻餐车“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