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移开脸或者低下头可是当目光与他交接时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再也无法移开。
从没见过这么亮的眼睛那闪烁的光芒令她晕眩。
可是为什么在那逼人的光芒下那双黝黑的瞳仁好像饱含着深情可又郁结着痛苦呢?
傅悠柔凝视着他的双眼。
为什么他的目光会令她的心跳加速?他的注视会让她感觉到正被关爱呢?
一个个疑问困扰着她使她忘记了骆冠凌的问题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贪婪地迎接着他的目光急切地享受着这-那间美好的感受!
「怎么?不好回答吗?」她的神情令骆冠凌好奇而他的话令她更加迷惘。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想过我吗?」见她摇头骆冠凌失望极了。
他突然伸出手捧住那张缠绕在他心头多日的脸庞抱怨道:「我天天都在想--竟然告诉我-没有想我这不公平!」
傅悠柔听到他说天天都想她时心里流过一道快乐的热流可是看着他突然变得通红的面孔和布满陰霾的眼眸时就知道他生气了。
而且他还提到不公平!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毕竟是他冷落了她是他对她不公平一去这么多天连个信都不捎回而且还引来了个「情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于是她用力地想拉开他捧在自己脸上的手可是拉不开她又用力去推他想将矗立在自己面前并将她禁锢在椅子上的高大身躯推开却像推到了一块石头。
干嘛不放开我?她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骆冠凌虽然生气但一直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当看到那对美丽的眸子里的怒火感觉到搭在他手臂上、试图拉开自己的手在颤抖时惊异地发现他能完全明白她的心思。
她的委屈和愤怒像利刃一般划过他的心脏一股愧疚感取代了先前的怒气。
想想自己从娶她进门那天起对她的所作所为今天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在他离家时不想念他、对他不公平呢?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后出人意料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傅悠柔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最初的惊慌后她感觉到了全然的兴奋和神奇!
他的吻轻柔而舒缓但充满了探索和研究好像他在寻找并捕捉她藏在性格最深处的宝贵东西要把它们发掘出来并据为己有。
接触到她柔软的嘴唇感觉到她因突然降临的喜悦而全身发抖时骆冠凌的吻变得更具占有性也更充满激情。然而他的动作仍十分温柔彷佛在碰触一朵娇艳脆弱的鲜花。
对于傅悠柔来说此刻好像是天仙圣境向她敞开了轻飘飘的白云正把她托举到一种无法描绘的境界中去。
他的嘴唇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知的狂喜。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她感到心里渗透了一种奇妙的的感觉好像他的嘴唇正传送给她一些她所缺乏而又一直渴望的东西。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知道她喜欢他的亲吻。在骆冠凌的拥抱中她感觉到她残缺的部分正变得完满起来她的心灵已经与他融为一体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又多么神奇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贴在她唇上的嘴带着急切的呼吸转到了她的面颊、耳朵然而她的神志仍停留在飘浮的云朵间。
「悠柔别再走神了好好听我说我一直在告诉-这十几天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我要-成为我真正的夫人……」
骆冠凌在她耳边的低语唤醒了傅悠柔迷失的神智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交换了位置现在是他坐在椅子上而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地拥抱在胸前。
她抬头看着他想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的。
「是的我喜欢-我要-!」从她的眼里明白了她的疑问骆冠凌重复着并再一次深情地吻她。
傅悠柔彻底清醒了。
她费力地挣脱他的吻用手语提醒他:「可我依然是哑巴。」
骆冠凌笑了用力地亲着她眼里没有丝毫陰影地说:「我没有忘记这点我们俩有我的嘴说话就够了而-的嘴──」他低头再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大声地说:「有更多的用处!」
傅悠柔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淹没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幸福的降临竟是如此的突然看着她英俊的夫君开朗的笑容她的心在颤抖、在欢笑。
然而就在情爱像燃烧的柴禾在他们心头点燃的时候忠阳大煞风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老爷要去货栈问少爷要不要一起过去查货核帐?」
随着这声吆喝环绕在他们身边的激情浪潮迅速退去。
骆冠凌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头一次对生意上的事失去了兴趣可是他没有选择大批货物今天入库得及时核帐。
他低头对怀里的傅悠柔做了个苦脸。「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他再次将一个饱含激情的吻落在她脸上将她放在椅子上匆匆走了。
傅悠柔怔怔地坐着好半天都没法找回自己的意识直到青红进来为她点灯并送来茶水才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她看看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独处的房间实在很难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那实在是很美的感受可是却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是她做了一场好梦。
当然她知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发生的事她的夫君真的抱了她亲吻了她还对她说了好多甜蜜的话!
喔他真的很会说话也很会安慰人他居然说「有他的嘴说话就够了」而我的嘴有更多的用处。
想起那些甜蜜的亲吻她的脸上又是一阵火热她赶紧用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摸摸似乎还留着他吻痕的面颊。
从没有想到过他对自己竟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只要他的一个抚摸就可以拂走她心头的忧愁只要他的一个亲吻就能唤起她沉寂的热情。
耳边再次响起他刚才所说的话:「我喜欢-我要-!」
想到这傅悠柔嘴角翘起笑了。
「姑娘姑爷对-做了什么?」一旁的青红看了她老半天也弄不明白为何姑爷私下与姑娘说完话后两人的神态都不一样了。
刚才忠阳叫走姑爷时姑爷满脸喜色地吩咐自己过来陪伴姑娘而她一向矜持冷静的姑娘也变得神情古怪脸上时而笑得美丽时而羞出红晕。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好奇极了。
可是傅悠柔对她的询问只是报以更加甜蜜的笑容。
青红再好奇也知道不可太放肆于是见她不答也就不再多问一如以往般守本分地陪着她做针线活再说些下人间听来的趣闻轶事给她听。
夜渐渐暗了骆冠凌一直没回来由于白天走了太多路又经历了情绪上的起伏傅悠柔觉得累了青红便掌着灯陪她进了卧室。
刚才骆冠凌虽然说要她做他真正的夫人可是傅悠柔并不认为他们分「床」而眠的规矩会有什么改变于是她让青红照常将被褥铺放在长椅上。
「姑娘从嫁进骆府-就睡在这椅子上难道要一直这么睡吗?」青红抱怨着将被褥铺好后替她更了衣。
傅悠柔解开发髻青红接过后用梳子梳理着她浓密的头发依然忿忿不平的说:「从未听说哪家夫妻像这样过日子的!」
傅悠柔在镜子里比画着以前对她说过的话:「没关系-现在替我垫了那么厚的褥子不也和睡床上一样舒适了吗?只是窄一点我睡觉安稳没事的。」
尽管如此青红还是替主人抱屈。
「那为啥就得姑娘睡椅子?让少爷自己睡吧-睡床上去。」
傅悠柔摇摇头。
青红也知道她不会同意只好扶着她躺在椅子上。
傅悠柔躺下后俏皮地对她笑笑指指灯示意她将灯带走自己要睡了。
「唉姑娘真是好脾气。」青红无奈地替她掖好被子走向放灯的桌子。
「哈哈原来表哥根本就没有跟-圆房啊!」门口突然传来了得意的笑声。
听到那得意至极的笑声青红吓得差点将手里的灯摔落地上。她高举手里的灯看到樊苗苗正笑嘻嘻地走进来。
长椅上的傅悠柔也是一惊但她比青红沉着知道这事无法瞒过去了便冷冷地坐起身来看着这个来者不善的女孩。
「出去!这里是少爷跟少夫人的卧室-怎可未经许可就闯进来?」青红克制住最初的惊慌后立即毫不客气地赶她走。
樊苗苗可是为此番无意的发现兴奋无比她本来是想找表哥却始终找不到才跑来看看的不料却发现了表哥并没有圆房的秘密。
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的心情。
「看来我表哥真的不想要。」
她不理会青红直接走向傅悠柔语气极其蔑视地说:「亏-还是大家闺秀、书香之后呢也真够脸皮厚的嫁了不要自己的男人就该速速求去赖在这里当个假娘子有何意义?」
「-住口少夫人尊贵之躯怎能容-如此贬辱?」青红放下手里的灯走过来挡在她身前。「少爷与少夫人怎样-无权过问!出去!」
樊苗苗鄙夷地看她一眼。「连个丫鬟都如此没有规矩还尊贵之躯呢?哼到底少夫人是谁还不知道呢!」
「-出去!」青红突然大吼一声果真将任性至极的樊苗苗吓了一跳。
她心有怯意地看了眼安静坐着的傅悠柔对青红说:「好吧我出去-也不要太猖狂早晚-也得滚出这个地方!」
说着她转身走出去。
「姑娘她一定去找骆夫人了怎么办?」赶到门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内后青红回来焦急地问傅悠柔。
傅悠柔心里也很乱她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不是很清楚骆夫人对她与骆冠凌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看到丫鬟慌张的神情她只能保持镇静。
她想了想比着手势告诉青红她们得先有所准备才好也许骆夫人会来。
青红一听骆夫人会来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去替傅悠柔取来衣服想替她换上可是她才一转身就看到玫娘急匆匆地进了门。
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傅悠柔和青红顿时傻了眼。
玫娘看着长椅上的「床铺」和呆坐其上的「少夫人」脸色霎时变得冰冷。当初夫人信得过她让她在婚礼次日清晨来查验洞房是她向夫人报告新人「衾枕和拥相处甚欢」的。
可就在刚才表姑娘跑去告诉夫人说少爷与少夫人并未圆房一直分床而眠。夫人当即大发脾气还训斥了她。
那时她还不相信因为她亲自看见过少爷与少夫人相拥睡在床上。可现在面对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果真是被骗了不由心里怨忿。
「少夫人请随奴婢去见夫人。」她双眼下垂冷冰冰地说。
看着她的面孔傅悠柔的心凉了。
「玫娘少夫人没有错……」青红急于替主人解释。
可玫娘不让她说完冷然道:「怎么没有错?就连青红-也有护主不周之过!-居然连我也敢骗?是谁告诉我少爷与少夫人相处得很好恩爱有加的?」
玫娘的话令青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她仍担心地替傅悠柔求情。「少爷真的对少夫人妤了很多求玫娘帮忙说说情。」
「想都不要想有什么话自己去对夫人说!」玫娘此刻正有气没地方出这个丫头还敢来利用她作梦!
青红想再求她但傅悠柔阻止了她从椅子上下来来不及更衣随意将头发拢在身后便跟随玫娘离开南院往北院小厅走去。
小厅里人不多除了告状的樊苗苗外就只有骆夫人和平常总跟随在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但是气氛十分低沉。
当傅悠柔跟随玫娘进去时见婆婆正挺直着腰板站在大桌子旁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该死的居然敢如此戏弄、敷衍我他们真以为我老了、聋了、瞎了管不了他们了吗?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我要他们好看!」
「就是要她好看!」樊苗苗落井下石地说:「姑妈表哥从一开始就不想要那个哑巴女人是-逼他娶的现在-知道了表哥根本就不会让那个女人给-生孙子!而且那女人居然敢为了留在这里当少夫人而欺瞒-实在可恶!」
这番话犹如在骆夫人的怒火上又加了把柴禾她怒不可遏地吼道:「胡说没有人能够欺瞒得了我!我可以让她进骆家大门也可以休了她!」
刚好此刻她看到了随玫娘进来后就站在门边的傅悠柔。于是她冲着玫娘问:「苗苗说的是真的吗?」
玫娘默然点头。
当即厅里的气氛犹如堆满了干柴的炉塘──一点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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