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工作不好找。」
「我不怕找不到工作我的语文和领导能力不差这在台湾很吃香。」聂日晴极有自信地道。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她思绪敏锐、执行力十足、自尊心高傲、胆大心细、独立自主而且具备独特迷人的魅力她不甘心自己在工作上必须要接受父亲的庇护那不是她想要的。
「好吧-自己先去找看看真找不到就先到爸的公司上班吧。」
「嗯。」
「姊-吃饱了没?我三点和朋友有约快一点啦。」奉命去量贩店大肆采购的聂小弟自己先吃完饭就开始没耐心地催促聂日晴。
「好了、好了。」聂日晴囫囵吞下最后几口饭将碗筷放到厨房流理溃忙追着已经开门去开车的聂小弟而去临走前还偷偷摸定一条围巾。
「老婆-有没有觉得小晴这次回来情况好像怪怪的?」聂爸爸在聂家算是反应超迟钝的那种人连他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女儿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她是闷葫芦不想说的话就算你拿刀抵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跟你说半个字。」聂妈妈叹气。
聂日晴是那种心情越恶劣脸上佯装出来的笑容越多的女孩反而平时她不说不笑的冰山美人态度才是她心情最好的悠哉样。
那么这次聂日晴笑得这么灿烂就表示--
事态严重了。
「台湾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地图上找了整整三天就是找不到一个叫台湾的地名!」
心急如焚的英语吼声几乎震动了屋里的每一片玻璃。
「台湾在亚洲。」太风凉的声音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人。没想到在如此有国际观的加拿大里还能找到像他这种少数不知道台湾是何处的加拿大人异类。
「对亚洲亚洲的哪里呀?!」第一片玻璃传来劈啪声。
「你手上地图没印的地方。」说出风凉话的人虚掩双耳他不想自己耳朵的下场和那几片玻璃一样--破掉。
「为什么没印?!」第二片玻璃跟着迸裂。
谁知道你是去哪里找到这种破地图我手边的地图都有印台湾上头还括号写了formosa哩。或许这是上帝在暗示你别费工夫去找人了。风凉声音在心里嗤笑不过他嘴上还是要损人。
「因为台湾很小加上你这种死老外根本就分不清楚亚洲的情势所以很理所当然就把那个地名给怞掉活该你找不到。」会做人身攻击是因为说话的人正巧不属于「死老外」之流。
「你知道台湾在哪里?」棕色的剑眉挑起。
当然乔熟得很。
「台湾东临太平洋东北近琉球群岛;西届台湾海峡对岸就是中国大陆福建省南临巴上海峡和菲律宾隔洋相望。全岛南北长三百八十五公里东西宽一百四十三公里形状像颗可爱的番薯。」
「你要我在这一大张世界地图里找一颗……一颗什么?」
「番薯。」
「桑就是从那里来的?」好极了他知道番薯sweetpotato修长而忙碌的十指在一大张地图上寻找长得像番薯的图案浅棕色的头颅只差没整颗贴上去。
「没错。毅恩-米勒我跟你说过了你那张地图上不会出现台湾。而且就算出现你又想怎么样?桑向你求婚是你不给她答案的她那种干脆的性子你不要她也不会死缠烂打瞧她走得多利落一点麻烦也没有说分就分不玩藕断丝连的游戏我也真希望自己身旁的女人是这种性子。」自始至终语意都似嘲似损的男人有着一头乌黑柔亮的头发有别于埋首地图的外国男人的棕发棕眸两人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差异黑发男人轻松悠哉优雅得令人发指棕发男人则是绷紧着深邃明显的轮廓。
毅恩-米勒(ianmiller)就是那位魁梧的棕发男人。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抬起又在黑发男人令人难以招架的注视中撇开。
「我只是不放心她我要确定她很平安。」从方才就是吼过来吠过去的朗音在这两句话上竟然小得可怜。
「拜托桑是我见过最独立的女孩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桑又不是那种会寻死寻活的人你以为她会因为受到多大的打击而想不开吗?别膨胀你的男性自大她不会为你而寻短。」
「乔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可是……」
「你当然知道她不会所以你才敢这么狠心伤害她因为她很坚强所以不用害怕被打倒所以……不管怎么刺伤她都不会疼对吧?」乔瞪他。
「桑向你抱怨过什么吗?」毅恩问。
「米勒先生我有眼睛我亲眼看见你是怎么对待她不需要桑向我抱怨什么她也不是会诉苦的人。让我想想你这个混蛋是怎么对她说的……『我只想玩玩绝对不可能考虑结婚如果-以后找到更好的男人-就到他怀里去吧我是为-好-千万别妄想要缠着我不放。」」
毅恩拍桌跳起来像只被猛殴了一拳的老虎张牙舞爪地反击。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认为她很适合婚姻那是我给不起的所以我不想成为她的阻碍要是有个愿意对她好的男人出现我当然是会给她最大的支持和鼓励--」他怎么可能用这么恶毒的字眼伤害桑?!
「那是虚伪的修饰话我只是把你的句子翻成白话。」乔摊手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你订下游戏规则桑选择不玩两人谁也不欠谁如果你去找她那么就是你违反了规则你知道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当你要用你的魅力勾引她时她真的会义无反顾重新爱你你清楚别去招惹桑对她才最好现在却还在寻找她的国家你存的是什么心?」
「我……我只是想确定她很平安。」越说越没气势大狮子沦为小猫咪。
「这个理由你用过了拿去骗你自己可以别用来诓我诚实一点你想她。」
毅恩沉默也是无言反驳。
「因为你想她所以明知道维持现况最好你却还是舍不得放她走。」乔站起身子缓步走到毅恩身边打量摊开的地图他拿着笔在毅恩面前晃。「你只要肯勇敢承认我就帮你圈出台湾的地理位置否则我建议你改去找能陪你玩这种游戏的女人桑不行。」
毅恩与乔互望他在乔眼中看到心急如焚的自己那种神情绝不是简单一句「想确定她平安」就能蒙混过去。
「……我不否认。」
「不否认什么?」乔追问。
「我很想她。」毅恩坦言。「就算我完全同意你方才说的那席话我给不起就不该去找她但是我很想她真的。」
他为什么会这么思念她?
他知道自己被她牢牢吸引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听到自己的心在这么说着这种吸引并没有因为越来越认识她而消失那个美丽又骄傲的东方美人他想与跟她在一起生活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她的笑容他绝对没有任何玩票性质的心态对他而言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足够了但是她不一样她不苟同他的想法她说她要的是婚姻她最忠贞的爱情会全数给与她最忠贞的丈夫。
他开出他的条件不结婚一切仍能按照她的希望他不会因此少爱她一点。
她也开出她的条件除非以结婚为前提否则她不想浪费她的青春在一个不会有结局的爱情里。
天差地别的观念已经宣告了他与她的破裂他无法扭转她的想法正如同他也拒绝为她改变。
理智上知道两人不合适别再纠缠才最好心里却无法控制地想她。
在这点上头桑似乎比他做得更坚决果断。
「好极了。」乔手上的笔在地图某一块画了个圆圈圈。「这里是台湾。」
毅恩盯着圈圈里的一小块岛屿目光好专注。
桑现在人就在那里……
「还有我忘了跟你提你上回不是说想在海外设立子公司吗?这里也正巧是我挑到的好地方不过这是私心因为身为台湾人的我觉得台湾是个非常不错的投资宝地我建议你这位大老板应该拨个空到台湾去巡视考察一下新环境。」
黑发的乔完全东方人的脸孔正露出精明的甜笑。
「考察?」
「总不能公司放着让它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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