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我与流星剑共处数百年的时光它怎么就不曾吞噬我的心魂?我至今仍活得这般身强体壮?”艳儿甚至摊开双臂让玄武目睹她纤细却不荏弱的身段。
佳人大方赏赐观赏的权利玄武自是谨遵其命从头到脚地浏览一回再缓移到她脸上。“你以为蚀心剑会将你当成一块香软的卤肉今天切你一只手臂明儿个再吃你一块吗?它在无声无息之间所啃蚀掉的部分恐怕超乎你所能想像更是你所无法察觉。”
在他眼中所见她的精魄原魂已是残缺不堪若这柄流星剑再蛰伏在艳儿体内两百年她会连最后一抹妖魂也被蚀得干干净净。
这原非他所该干预之事毕竟天命如此怎容他扭转逆行?
更何况他非神非仙仅是只玄武灵龟……
但他又如何能眼睁睁见她被蚀心剑吸魂噬魄而袖手旁观?
玄武定了定神心里有个底。既然无法袖手旁观那就拉她一把吧天命理当如何走也毋需拘泥逆天便逆天吧只是挽救只小妖的性命不会造成众神及世人太大的困扰才是。
最多就是劳烦专司勾魂的地府鬼判给改改生死簿在艳儿的名字上给画上个大叉罗。
因为艳儿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责任。
“我看你只不过是想用谎言骗我将流星剑卸下你好逃之夭夭吧?”艳儿鼻腔窜出冷哼“什么蚀心剑、吃人剑全是你为了自保而胡诌的吧?!”
“我没骗你。”
“你拿出证据呀!你凭什么说它会蚀人心魂?你亲眼见过了?还是它托梦同你说了?”冰剑落在玄武鼻间喷吐着怒焱般的冰气一妖一剑同时质问着他。
“我没亲眼见过它也不曾托梦予我。”笑意重新回到玄武眼底为她有趣的逼问而漾起暖意。
“哼简单说就是你贪生怕死藉着诋毁流星剑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她下了结论。
“艳儿你从没发觉流星剑在你体内时你身体所产生的异样?”他放软了嗓音。
“没有!它在我体内就像脉络间流窜的血液一般不觉任何痛楚不适更是生存所必须之物!”
没错流星剑就像她体内鲜血每出鞘一回她便能感觉到沸腾活跃的精力源源不绝唤醒她每分每寸的意识。
那时的她像只渴血的兽干涩的喉头在咆哮着鲜血润泽而流星剑为她带来更多更满足的赤艳腥红。
“你若没发觉那并非好事……”玄武低声沉吟。
“你废话够了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干脆点我也能赏你个痛快!”剑尖一滑艳儿偷袭玄武。
她的剑气逼得玄武不得不小退数步她每挥动藕臂一回便有大量的寒气进出薄薄的凝霜冻结在周遭草木上微微晶亮犹若晨星。
他偏头一闪避开嗜血流星“我说过你的流星剑伤不了身为四灵之一的我。”她还真顽固不化。
“你只不过是只背了壳的四脚蛇!”她出言羞辱他。
人身攻击……
他这只“玄武”是背了壳的四脚蛇“青龙”也可以说是长了脚的小飞蛇“白虎”理所当然成了染上白彩的小猫儿“朱雀”就是体型巨大的鸡罗?
四灵至此尊严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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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惑……
她追着玄武一行三人就为了砍掉他们泄忿。
如今他们三人的脑袋仍安安稳稳地晾在脖子上烛光和宵明还一路哼着轻快小曲而她只是尾随其后不时地为前头三个龟行兼路痴男人指示正确方位。
他们走得好慢慢到即使她坐在原地整整一日让他们先走她仍有办法仅花半炷香的时间就追上这三个男人。
名副其实的——乌龟呵。
“艳儿你走得好慢。”前头的玄武回过首朝她温柔笑道。
被一只乌龟反嘲她走得好慢真是奇耻大辱!
她莲足一踱三步并做两步快步地超过三个龟男人。
“艳儿你又走得太快了——”
玄武的声音已被她远远地抛诸脑后。
她的步伐带着赌气的轻快红襦裙翻腾成层层婆娑纱浪更像片片迎风摇摆的极艳花办。
哼!胆敢嫌她走得慢?!也不自己先去反省反省自己三个男人、三个路痴还不全靠她的领路才能走出这座森林?若没有她恐怕他们三人现下还站在那个三岔路口呆站咧!
但她还是好困惑……
依她向来的性子只要俐落砍了那三个男人便能挥挥衣袖走人从不会有过多牵扯这是头一遭她与其他人有数日的交集。
她承认她是砍不着玄武她的流星剑对他而言犹似废铁一般真教人不甘心——是了她会一直想追着玄武跑是因为不甘心吧?因为被他瞧光了身子的不甘心因为被他封了流星剑的不甘心因为没挖了他双眼的不甘心……
还有因为一想到离开他之后的……不甘心。
她说不上来这样的不甘心是从何而来只是不想再尝一回被人抛下的滋味……
艳儿怔了怔她方才想了什么呀?“再”尝一回被人抛下的滋味?怎么突然有这般感受浮上心头?她已经记不得那种被人抛下的滋味是酸是涩什么都记不住了……
是真记不住吗?若是真的她又为何要不甘心?为何要害怕?
若她真能记得住她又为什么感受不到那被弃下的椎心滋味?
她浅吁轻叹随即发觉身后已经听不到任何属于那三个龟男人的说话声或脚步声是她离他们太远了吗?
艳儿停下步履静静伫立在原地只有一双细眉蹙了蹙。
好怪明明不喜欢与人有交集的她却又无时无刻不经意回过身就怕玄武又没跟上她的脚步迷失在丛林之中。
真怪明明想杀他却又在明白他身为四灵之一是属于等级修为皆在她之上的神兽所以她绝对伤不了他丝毫时感到莫名喜悦。
喜悦?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等于片刻仍没有玄武及那两个家伙的身影艳儿又朝反方向半跑半走而回。
终于她在树林右侧的死路发现了玄武一行人的踪迹。
天就连跟在她身后都会迷路?!
艳儿没多说一句走到玄武身旁。
“艳儿我们找你好久怕你迷了路。”玄武伸手握住她的指。
这算先发制人吗?分明是他们三个路痴拐错了弯、走丢了路却说是担心她迷了路?
艳儿有些恼却在接触到玄武的温吞眸光时更恼——恼她现下脸蛋上喷吐的红艳。
“这边。”她没甩开他的手清冷地抛下两字领着他们走回正途。
“幸好有你领路否则我和烛光、宵明说不定又给走回原地一切从头开始。”这是实话。
是呀她可谓功德无量。艳儿暗忖五只纤指却不自觉握牢玄武的手。
“对了过了这座林子我记得再朝西行会经过一处凡俗世人的城镇咱们就在那投宿数日。艳儿你会同咱们一块吧。”玄武轻缓的口气像是请求实则更像是替她做好了决定。
“当然你忘了我还没杀光你们吗?我岂会轻易罢休?”这是她用来说眼自己紧随着他们一行人的理由。
玄武只是笑了笑朝身后的宵明道:“宵明这回就瞧你了。”
“好。”宵明弯腰拾起握拳般大小的石块在掌问掂掂重量两掌一碰石块碎成十数块小石。“烛光接着。”
语毕一颗颗由宵明手里掷交给烛光的小石块在半空中化为了白花花的银两。
“这些应该就够了吧?玄武大人。”宵明问道。
“嗯。你点石成银的功夫越练越透彻。”玄武从不吝于夸证龟子龟孙。
“为什么要将石头变成银石?”艳儿难掩好奇。
“这是凡俗人世最通用、最有价值的东西有了这个咱们就畅行无阻了。这叫入境随俗。”玄武为她解惑“接下来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所谓的人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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