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他妈的!他到底上辈子欠阎王门的家伙几十万两没还?!犯得着这辈子条条债款必须清清楚楚列清楚、讲明白?!
被掳回来的男人冷着俊颜觑望着寒冬之际仍仅穿着无臂褙子露出两条粗壮熊臂的石炎官视线狠狠地落在他左臂上狰笑的武判官雕青。\qВ5、
“好巧噢相公他手臂上也有雕青耶。”小娘子像是欣喜发觉秘密的娃儿笑得好热络。
“是呀。”男人咬着牙。
白云合自是没忽略她语意中的凑巧:“夫人你不止一次见过类似这鬼面的雕青?”精明的目光定在男人那张似曾相识的五官……他应该曾经在某处见过这张脸孔却又像不曾与这男人有所交集否则男人独特的个性应当会令他印象深刻。
“对呀就在前几日才见过另一个。”小娘子喜滋滋道只不过前几日子所救的那个男人手臂上纹的雕青等级更高是掌管魑魅魍魉的阎王呢。
男人抿着嘴:“先看那头熊还是那个包成粽子的家伙?”他指指青魈。
“哪个比较不费功夫就先看哪个。”鲁镂范建议。
男人走到青魈旁边食指在他身上又戳又刺尔后突然伸出腿拐向青魈脚根害青魈重心不稳地狠摔在躺椅上。
“很痛耶——噢噢噢——”青魈只来得及发出三字的抗议其余咒骂的字眼全数被男人突来扭折浑身关节的剧痛哀嚎所取代。
“先是十数年前的白无常”男人左手猛力拉过青魈的手臂右手却朝反方向地重击口中忿忿地嘀咕“尔后又来个白无常的亲亲爱人再来一个呆呆的黑无常妹婿接着是阎王现在又冒出个武判官外加魑魅魍魉阎王门的家伙几乎全叫我给诊治遍了——不敲你们个把万两来花花怎么对得起自己!”
整间房内只闻骨头撞击、一声声叫着救命的混沌痛哭及男人的碎碎抱怨。
男子结束了自言自语一松手青魈摔回躺椅。
“好了下一个。”男子甩甩手只想快快结束恼人的差事。
“青、青魈这样就好了吗?”小七看着方才叫声凄厉而现下已然瘫在躺椅上动也不动的青魈。
“该回去的全回去了。”他指得是青魈全身脱离原处的关节。
“该、该回去的……”小七一怔自动将男人语意中的“回去”解释为魂归离恨天两眶泪水说决堤就决堤“青魈!你别死呀!这、这……不治病还好至少你还能苟延残喘。怎么一治病连你的小命也……呜……”
“谁说我死了?!”躺椅上的青魈弹跳而去先赏小七一头爆栗再火辣辣转向男子揪着他的衣领“混蛋!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有多痛!”
“的确不知道。”男子回答得很风凉脱臼的人又不是他。
青魈抡起拳准备打碎男子自满的笑容突地一愣。
“能动了……而且动起来也不疼了……”青魈试着收握了举在半空中的手掌转转腕间、扭扭脖子、踢踢双腿原先的痛楚早已烟消云散仿佛方才的受苦受难只是南柯一梦。
众家土匪间响起一阵拍案叫绝的掌声。
男人踱步到石炎官身边东方流苏赶忙将石炎官的症状禀告他以便男人诊治。
男人听罢仅是挑挑剑眉:“丧失记忆?我瞧这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吧他身上的毒才是关健。”
东方流苏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压根还没来得及提到石炎官体内有毒一事……
“不过毒也是小事浪费我一颗解毒药丹就好。这个炼制‘破百会’的天杀家伙就别让我遇上否则我就叫他尝尝‘破万会’的剧毒滋味。”男人开始迁怒。倘若不是那家伙下毒设计阎王门就不会累得他今天救过一个又一个;再不也争气地将破百会这种劣毒给炼得劲辣些小小一滴就让人毙命他也不用花费心思在诊治这群魑魅魍魉所以他今天会这般辛苦——全部的过错都归在炼毒者身上!
“这种毒和上回咱们救的那个人是一样的吗?”小娘子问。
“没错差别只在上回那个严重这回这个简单。”面对亲亲娘子的疑问男人的回答显得甘愿许多。
“那丧失记忆又要怎么治?”小娘子再问。
男子扯出笑好似小娘子问了多蠢笨的问题握起的拳头中指微突使劲朝石炎官头顶一扣:
“就这样治啊!”
“叩”的清脆巨响石炎官连哀嚎都来不及当场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东方流苏捂着愕然的嘴注视着黑熊瘫软在地板上。
“哇——相公你!”小姐子慌了手脚不只是她全寨里的土匪们都发出长短不一的惊叫声。
“小干爹你醒醒醒醒啊——”
“四爷——”
白云合的神情由惊讶转轻笑:“这种诊治的方式高明。”佩服、佩服。
“客气。”男子死不要脸地耸肩。
“大夫这、这就是你所谓的治疗方法?”东方流苏许久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因为她不断忍着笑意。
“嗯哼。”男人扳扳方才敲击石炎官的中指唔……没想到这只黑熊的脑袋还真硬咧。
“但这招上回我也试过了可是没有效果呀。”流苏虚心求教。
“这招可不是人人都学得来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男人骄傲的下巴都快顶到天上去了:“对了附加一提等到黑熊清醒过来记起了过去兴许就会忘却这段丧失记忆期间的点点滴滴。”
“没关系我要我的小干爹!以前的那个!”红豆急急道。她要的是那个疼她、宠她的石炎官而不是现在这个必须由她来告诉他一切一切过去的“石炎官”!
“如你所愿。好啦忙也帮完了贵土匪寨可以放我们夫妻走了吧?”
“还不行!万一四爷他醒来后仍维持原状或是病情恶化怎么办?”鲁镂范未雨绸缪。
“不会的我相公是神医在他手底下绝计不会有治不好的病!”小娘子忙不迭为自己的亲亲相公塑造完美形象。
“鲁哥别为难他们送两位下山。”白云合为两名肉票声援并含着了然浅笑抱拳一揖:“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后会有期。”
“无期、无期!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男人不停挥舞的手掌像在驱赶空气中飘浮着的白云合的乌鸦嘴字句。他可不想再与阎王门的家伙有丝毫瓜葛!
白云合但笑不浯。
送走了两名来匆匆去匆匆的贵客后一屋子的土匪全围着喝茶的白云合追问:“二爷!您怎么不等四爷醒来之后再决定放不放他们走?”
“是呀又不差这么点功夫!”
“万一真像鲁哥所说的话咱们岂不白忙一场?”
白云合仅仅是努力喝着一壶热茶。
“二小叔你别净是喝茶嘛——”其中以小红豆的嚷嚷最有效果白云合抬起头不答反问:“记不记得上回带你到边疆去看三干爹和三干娘的事?”
红豆点点头。
“记不记得三干娘的祖宗八代是靠什么维生的?”
“济世救人呀。”
“记不记得三干娘提过皇甫世家出过一个怪胎?”
“嗯不就是三干娘的大哥吗?”
白云合奖励地摸摸她的头却对红豆的迟钝无能为力:“记不记得三干娘的长相?”
“记得——啊!”红豆如梦初醒地大叫一声“难怪我一直觉得那个男人好眼熟原来他就是三干娘嘴里提的变态孪生兄长——”
“没错神医皇甫世家的惟一传人。”
***
当石炎官睁开头一句流利粗话溢出喉头时众人便确信石炎官恢复正常。
“小干爹!”
石炎官抚着疼痛不堪的脑袋一楞缓缓抬起头:“红豆?!你怎么……”
“欢迎回来炎官。”白云合在他脑门的肿包上又是一击。
“噢——天杀的!”石炎官痛呼“老二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他顿了顿“好呀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挨揍!”他一股脑地跳下床铺火辣辣的熊掌毫不留情地挥向白云合。
“炎官你这把火发得我一头雾水。”白云合身形随着熊掌袭击而移动。
“你还敢狡辩!你带着红豆离家出走只字片语也不留让我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喔——原来你是气这档事呀。”
“说不定你不敢在阎王门里正大光明欺负红豆所以才将她带离开避开我们这些爹爹叔叔的保护然后凶狠狠地揍她、凌虐她、海扁她是不?!”石炎官毫不讲理。
“小干爹没有这回事啦……”红豆想为两人调解无奈她又没有勇气用肉身挡在石炎官的熊掌与白云合之间只能在一旁慌张。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教训红豆?”白云合以扇柄架住石炎官的臂膀石炎官右手受钳左掌趁机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