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百的臣子当?下老?泪纵横,哀叹道,“我大雍有陛下,实在是万民之福。”
清远默默地看着他,你?倒也用不着这般感动,朕是去赴宴,还算不上是鸿门宴,不用这般。
左不过还在京城,这贺楼明再大胆也不会把他怎样的。
批完了?奏折,清远起身去了?霍言钰所在的梵华宫,在灿暖的阳光下,后者无?聊地甩着鞭子玩,银色的长鞭如灵蛇一般窜出,而后在地上打出淡淡的痕迹,看见清远来了?,霍言钰放下鞭子,跑过来抱着清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清远伸手搂住霍言钰,看着对方?微微发红的脸颊道,“我下午要出宫一趟,你?自己在这乖乖的。”
有时他不在霍言钰身边,后者整晚不睡觉,第二天眼睛中都有红血丝。
霍言钰低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嗅着气味开口,“你?出宫做什么,带着我去。”
清远闻言摸了?摸他的头,“不行,今晚是贺楼明的宴会,我不能带你?去。”后者大概率是敌非友,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霍言钰待在这稳妥。
霍言钰点了?点头,“好吧。”
平时飞扬跋扈的人,在大事上很乖。
清远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想着今天的事,略微犹疑地开口,“你?知不知道......车旅蚁穴,黍熟黄粱?”
他有时看着夕阳下沉,目送着天边昏黄一片,总会怀疑自己在梦中,今天去顾景那,那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和事,抱着霍言钰才觉得那种?空寂一片的感觉才略微消退。
霍言钰脸上露出特?有的学渣式迷茫,“那是什么?”
清远看着自家贵君露出一脸懵的神情,再将目光转到地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上,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语气怜爱道,“乖,玩鞭子去吧。”
既强身健体,又打发时间,挺好的。
后者闻言没?有再开口,脸上表情有些?郁闷,清远戳了?戳他脸颊,在他滑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霍言钰又笑了?起来。
清远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在梵华宫里待了?一会,便出宫去了?。
霍言钰看着他走,黑色靴子底磨了?磨地上的鞭痕,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太监道,“你?知道什么是什么熟了?,什么是车穴吗?”
小太监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奴不知道。”
霍言钰哼了?一声,无?趣地转了?转头,果然,就只有清远聪明。
一辆马车在京中一所宅子门前停下,贺楼明看着一双修长的手挑开窗帘,他眉梢微挑,沉声道,“锦仁帝。”
面见帝王,不叩不拜,众人见他这般无?礼的举动,面露出惊诧之色。
清远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贺楼明。”
贺楼明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抬了?抬手,“请。”
两人踏进宴会大厅,贺楼明拍了?拍手,一贯侍者鱼贯而入,面前的桌上被摆放着上好的佳肴。
贺楼明执起酒樽,他看着里面微微晃着的液体,一双黑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唇角的笑意带着微微的凉薄,“那日多味居相遇,与锦仁帝一见如故,故今夜设宴,陛下不会怪罪吧?”
清远心想这哪里是一见如故,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抬手将一杯佳酿送入口中,“自然是不会怪罪了?。”
他垂眸看着泛着金光的酒杯,这酒味道挺不错的。
对面的人温和清雅,简静从?容,这样垂眸拿这酒樽的样子彷如一幅淡雅的画卷,殿中喧嚣针锋相对仿佛都与他无?关起来,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淡漠。
贺楼明突然扬起了?唇,“陛下这般,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吗?”最后几个?字从?他唇间吐出,莫名的就有了?些?别的意味,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听起来有些?渗人。
清远挑眉,直直地望向这位燕云十?六州的主人,“你?会吗?”
目光相触,像是两簇冷白犀利的电光对上,一个?如入了?鞘的剑,不见锋利之色,周身锋芒敛下,带着一股可以迷惑别人的温和。
一个?像是疾驰而过的飞箭,破风而来,冷然锐利,顶端是淬人的寒意。
两两相触,率先移开的是贺楼明。
他举起酒樽,隔着殿中烛火遥然相对,“锦仁帝,请。”
清远扬起了?唇,“请”。
酒过三旬,两人目光中却都是清明。
贺楼明眼中滑过一抹幽暗,“天色已晚,陛下不若今日就下榻在此,”他慢慢地扬起唇角,眼中有过戏谑,“我还给陛下准备了?一件礼物。”
清远道,“也好。”
他倒是很好奇,眼前的人能准备什么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云随雁字长出自晏几道《阮郎归.天边金掌露成霜》
《南柯太守传》的作者李公佐是唐代人,这里化用前朝,架空历史,莫要在意。感谢在2021-03-2822:45:04~2021-03-2922:1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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