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其实礼部的事不是没的可说。年节过后掌院都御史马文升评论道:“议正祀典多少文学之士在做文章难道就不值得一提?就算一定要说刑部的事继晓之诛就不值得一提?这个于肃忠他就是持才自傲一开始就想把话题引到杨承芳身上。”
继晓湖广江夏僧人与大太监梁芳沆瀣一气在大行皇帝时祸乱朝政被视为妖僧。成化末年他已经被罢官为民去年六月科、道官重新追究他的罪状将他下狱并于十一月处死。
“于肃忠可非同寻常他可是和太子殿下称兄道弟能饮几盅酒的人负图先生怎么也要琢磨他?”右副都御使冯贯笑道。
右佥都御史边镛却说:“我倒觉得几个有为少年是在立志。”
边镛字克振北直隶任丘人。他和马文升差不多同时步入仕途但马文升是进士出身他是举人出身所以后来的迁转大为不同。说实在话他能升为都察院堂官已经是不拘常格。也许正因为出身不同他对官职的高下反而不那么看重心里有话在都御史面前在副都御使面前即使在太子面前都敢于直言。
“立志?”马文升想想说“这话也有道理。”
“太子殿下、于肃忠和刘健既称云中三凤志向早有何须以此方式来立?”冯贯不以为然。
“云中三凤到底是外人的称呼他们自己的志向如何可不是凡夫俗子能考量的。”边镛坚持己见。
“莫争莫争!”一人坐在一边马文升正好从中间劝阻“几个少年一味说别人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一味去说别人的事吗?”
冯贯忍不住想笑:“在负图先生和克振先生面前充其量我只是个大家伙而已。一个大家伙愿意奉陪两位老家伙计议论自家的事。”
马文升、边镛都被他逗乐。
“大用先生有没见过太子殿下?”马文升问。
“见过。”冯贯答道“负图先生告诉我与太子殿下可以一谈;我和殿下相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当世难得之骄子。”
“殿下与你说些什么?”马文升问。
“殿下说虏贼皆在河套近边墙居住日以涉猎为业。”冯贯开个头。
边镛打断他:“涉猎为业那是虏酋的辩解之词。”
“是殿下也是这么说的。”冯贯道“殿下说近日由通事回话说并不想做贼抢掠明春还要来进贡。胡虏为患自古而然势盛则抢掠势衰则北遁。多年以来东则在大同、宣府西则在延绥、宁夏再西则在甘州、凉州追逐水草不时出没。此虏贼之常态也。”
“不过可虑者不在于虏贼不时出没之常态而在于彼此势力之消长。”马文升显然对此已思索良久。
“此乃陛下经国者所虑非边鄙下吏所能虑及。”边镛说。
“这话不对。”说话者正是太子朱佑堂只见他边说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刘宁、余子俊和谢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