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废弃小屋将那一对相互凝视的残影吹成飞烟。
地上中毒的郑吕克痛苦抖索了几下终是不甘地闭上双眼。
几个黑影闪进废弃小屋见到郑吕克即将消散的灵体快意地向天祝祷。
至此“沉冰”大仇已了。
……
噩原王帐
烛火清亮偶有暖香。
四郎凝视陈小猫许久又提笔在纸上勾下几许温柔。
陈小猫衔着一块桃脯趴上他的书案。
宣纸上的红衣女子眉目带笑刚烈娇俏衣带徐徐生风。
“真好看。”她捧着脸倾心赞赏。
他含笑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在女子眸中轻点几笔。
画中的陈小猫便如活了一般眼神灵动清透。
还未待墨迹干透陈小猫便将那画举在面前叹道:
“我怎么没发觉原来我这般好看!”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果然本尊的美貌是无敌的。”
四郎本想告诉陈小猫她在自己眼中便是这般模样。
听到最后一句他又无奈地笑笑只道:
“点采之法做眸是我恩师南风羽专门为我寻李氏后人授予我的。自然看上去比一般的丹青要生动许多。”
陈小猫抿嘴笑看他:
“若非四郎用点采技艺将郑吕秋带出来今时今日我恐怕还不敢动轮回道分毫。”
四郎抿嘴微笑没有邀功。
她捻起一小块桃脯喂到四郎口中擎灯看他。
他缓缓嚼了几口吞下桃脯。
又在发丝上细细勾勒几笔添上新婚那日他为她戴的绒花才抬头问她:“又在看什么?”
“我就是在想从前在暮云洞的时候有人手受了伤我喂他吃一口粥他便羞得耳根彤红眼角却带笑。”
她叹息道:“现在便是喂他十口八口也是心安理得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四郎立刻搁了笔笑着凝视她。
见他目不斜视许久她又有些不自在自语道:“看那么久干什么?”
四郎正色:“我现在有个习惯看到别人脸上有脏东西就忍不住想看下去。”
“是吗?哪里啊……”陈小猫立刻要起身找镜子。
手腕忽然被四郎轻轻抓住他竟以小指在砚台中蘸了一点墨她在小嘴两旁各划了一笔然后一本正经道:“现在就有了!”
陈小猫含笑假怒也去蘸了一手水墨要往四郎脸上糊去。
嬉闹追逐声转身就落满王帐。
待二人都被对方糊了一脸污黑又头挨头躺在地板上兀自发笑。
“四郎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在你的画上画了一个红屁股猴子吗?”陈小猫望着穹顶忆起旧事眼中几许暖色。
“唔……差点被你气死。不过现在想来还挺活灵活现。”
四郎闭了眼似乎也在回想那段明媚温暖的岁月。
陈小猫笑道:
“其实我们镇上没有会作丹青的先生可是我又觉得你画得真好看。
那次寻你之前我便找了镇上的年画师让他教我最简单的。
然后他就教我画了那只猴子。
你不知道为了画好它我可是练了两天两夜呢。”
“是吗?”四郎语气很轻。
他慢慢撑起身体望着她灶底似的墨脸低声道:“你该跟我说我教你。”
陈小猫见他认真忽然捧腹笑到发抖:“我逗你的看你握笔处的茧我才不要学不要不要……”
四郎笑着摇头:娶了个什么奇物啊!
正嬉笑间月礼在帐外禀报:“轮回道副司萧长旭求见。”
陈小猫与四郎对视一眼:他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