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母亲在这里。”房门敞着周京臣没敲门径直迈进卧室。
程禧脊背僵硬没回头。
“您先和她聊聊完我再聊。”
周京臣神色从容姿态悠闲翘起腿脚尖微微晃荡着目光掠过程禧她屋里热又紧张鼻头一层汗面颊粉扑扑的。
他开口“关门。”
程禧浑浑噩噩反手关严。
周夫人被他打断心情不佳侧目瞪他“深更半夜了你聊什么?”
“我和您聊。”周京臣手搭在膝盖时不时戳一下“我带着她去医院了。”
程禧一颗心险些蹿出嗓子眼她诧异盯着周京臣。
“去干什么。”周夫人不逼程禧了开始逼他“孙太太没多心不代表她以后不琢磨假如琢磨出个门道儿你父亲和我苦心经营的周家包括你的婚姻要全盘毁掉。一旦菁菁的大伯堂叔问罪周家你怎么交待。”
“您在说什么?”周京臣一脸茫然“禧儿去做婚检您扯什么华家。”
他手里攥着一份化验单搁在梳妆台上“世清的情史不少有规规矩矩谈的有短期玩玩的万一染了什么脏病怪禧儿怪周家那可是一桩冤案了有这份报告可以堵耿家的嘴。”
周夫人一愣抓起报告单果真是婚检报告。
周京臣似笑非笑“母亲还有疑问吗?”
这副局面搅得周夫人瞬间无言以对。
“禧儿婚检世清带她去我也能带你当哥哥的出面不合适。”周夫人没那么严肃了好声好气的。
“世清要是心虚呢。”周京臣放下翘起的腿端正了坐姿“耿家在医院是有人脉的我不相信他的报告我只信我亲手拿到的。”
周夫人瞥程禧“你总是支支吾吾的做婚检害什么臊啊。”
程禧几乎把毛巾揪烂了手心全是汗。
她不晓得报告单从哪来的下午在医院抽血拍片验尿一系列的化验估计周京臣从中安排了。
周夫人起身回主卧周京臣跟着。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停了一秒。
程禧一口气悬在胸腔。
男人没讲一个字凝视走廊的灯影。
熏黄的光洒下来周京臣有一抹微醺感。
他旋即出去。
周淮康次日傍晚回来一边脱西装一边听周夫人念叨。
“京臣越来越荒唐了我准备接菁菁来老宅住。”周夫人泡了一杯花茶递给周淮康“无论京臣解释得多么合情合理我照样不踏实菁菁住进来朝夕相伴京臣慢慢会收心的。”
“随你吧。”周淮康喝了一口茶他另有心事“当初收养禧儿一则可怜她二则我们膝下无女想要一个女儿。禧儿和耿家联姻虽然对京臣有好处可为了京臣牺牲禧儿的幸福我考虑了几天不如算了吧。”
周夫人本就烦躁周淮康一打退堂鼓她更恼了“这八年我娘家出资供养禧儿母女我请名师教禧儿弹琴唱戏跳舞培训她礼仪下棋茶艺连一双袜子都是名牌我凭什么白费精力?我给她最优质的生活她回报我是情理之中。何况周家救了她的命否则她流浪街头了她母亲也病死了小恩小报大恩大报有错吗?”
周淮康额头夹出一缕缕皱纹没吭声。
他主外周夫人主内在外她服从家里他服从分工明确。
周夫人的社交手段是一等一的结婚三十多年夫妇没吵过架作为李氏家族的长女周夫人强势惯了他劝不通。
“叶家找过我了有意重新撮合柏南和禧儿。柏南一表人才品行贵重其实——”
“我娘家不缺钱。”周夫人一口拒绝“叶家有钱嫁柏南是锦上添花耿家有权又有钱嫁世清是雪中送炭。”
周淮康彻底不吭声了。
程禧站在玄关换完拖鞋走进客厅贴着大红喜字的木匣、木盒、木箱摆满了茶几。
木匣和木盒是耿家的彩礼房产证珠宝支票一应俱全。
木箱是周家的陪嫁金器车钥匙正中央的一顶水晶头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是周京臣亲自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