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电话铃声响起是陈诺打来的“小晚你快到医院来一趟一定要快。”电话那头的语气急促安晚问发生了什么事陈诺支支吾吾没说清楚。于是她冒着雨急忙打了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到处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陈诺脸色沉重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太难过。
病房里洁白的床外婆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安晚去拉她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一片冰冷。
安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全部静止。
“外婆你醒醒我们回家。”此时她早已泪如雨下摇晃那只没有知觉没有温度的手。
“外婆等秋天到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湖边晒太阳呢你说过会看着我长大成人我会挣好多好多钱养你外婆你醒醒好不好。”安晚哽咽道。
护士从外面进来拉开安晚病床上的人被盖上白布推走。
“外婆你们不能带走她求求你们救救她我求求你们。”安晚奋力想要挣脱喊得声嘶力竭陈诺紧紧把她拥入怀中。她想抓住外婆那没有余温的手可触碰到之后就被分开能抓住的只有指尖的风。
那个姑娘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渴望温暖又害怕温暖消失。
她用希望的眼神看着陈诺泪水扰乱了视线“陈诺哥哥外婆没有走你让她们别把她带走好不好我求求你跟她们说好不好。”
陈诺不得不告诉她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残忍也是事实。下一秒安晚没了意识倒在了陈诺怀里。
当她醒来的时候浑浑噩噩陈诺趴在她床边睡着。客厅里杨晓芸和她丈夫还有小涵坐在一起手臂戴着孝外婆的遗照和外公摆在一起。
安晚面色苍白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他们面前愤愤道:“你们来做什么?尤其是你外婆不想看到你每年外公祭日你都不在现在又虚情假意的做什么?”安晚看着杨晓芸面目狰狞。
杨晓芸红着眼眶想安抚她手却落了个空“晚晚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小涵不知为何哭了起来陈诺被吵醒轻咳了两声许是昨夜淋了雨有些着凉。
“安晚今天是你高考的日子赶紧准备一下去考试吧家里有我和你妈妈。”何远劝和。
陈诺怔了怔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急忙走到安晚身旁“对高考快准备一下我送你去学校。”
安晚一动不动呆滞在原地看着外婆慈祥的笑容眉目悲怆“我哪儿也不去我要陪着外婆一直陪着她。”
陈诺和杨晓芸相视摇头何远叹息。
让人悲伤的事情是亲眼目睹一切不幸的事发生却无力阻止。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是生离或者死别。
那一年盛夏十八岁的安晚没有参加高考错过了整个青春。
外婆的骨灰被送到宁乡和外公葬在一处他们一定在天堂相遇了。
人生就像是开往坟墓的列车会途经许多站但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相伴走完。当陪你的人下车时即便万分不舍也要挥手道别。
在宁乡守灵的时候韵姨她们一家也来了那时的她历经沧桑红颜虽未老但已无当年半点明朗她清瘦了不少面容憔悴暗黄安晚见到她后失声痛哭。韵姨把她抱在怀里“小晚不哭。”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带走一切带走一个人的容颜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陈诺拿出一枚银色戒指“这是外婆走之前让我给你的她说留个念想也好。”陈诺继续说:“外婆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过得快乐她才能安心。”
安晚已经泣不成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这一戴就是好多好多年。
无数个漫长漆黑的夜那个女孩在冰封的深海寻找希望的出口却在午夜惊醒时蓦然瞥见那依稀月光。
想要温暖没有阳光;讨厌黑暗只有漫长的夜。
何远跟杨晓芸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安晚接回自己家住陈诺也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小晚不要悲伤以后你就可以和杨阿姨他们在一起了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