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伊雯平静地凝视他常年未见光的小巴蒂皮肤苍白如纸微微转动的眼睛里晦暗和光亮交织他出神地望进那片蔚蓝的海闭上嘴不说话时竟显得有几分乖巧。
他和小天狼星不太一样后者实打实在阿兹卡班受了十年折磨刚出来时几乎形销骨立。
而小巴蒂并未在阿兹卡班待太久他被爱着他的母亲以身替代换了出来……却因为崇拜着黑魔王被父亲连续用夺魂咒控制十年这段时间在他的生命里是完全空白的。
小巴蒂的肉身年龄在长但他的心理年龄几乎定格在了19岁。
正因此小巴蒂歪着脑袋看她时还带有那疯狂炙热的少年气质眸光像是执拗的一根线另一端在她身上缠了死结。
伊雯也在打量着他她算是终于察觉到小巴蒂那莫名的既视感从何而来了。
……他真的好像她养过的一只小黑蛇啊。
她笃定面前的人绝对是个斯莱特林而且在伊雯见过的所有斯莱特林中他绝对是能最完美地被蛇塑的那一个。
长相?不对是气质或者说给人的感觉……让伊雯瞬间联想到自己以前养的小宠物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冰冰凉凉的冷血动物嘶嘶地吐着蛇信看起来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但是在她抽身之时又会黏腻地用蛇尾巴缠绕上来在她手臂上充当挂件。
喜欢用鳞片摩挲着她还喜欢恶作剧吓她一跳恶劣又狡猾但是可爱时常故意不小心地把自己打成死结然后甩着尾巴吸引她的注意力。
……嘶想养。
“你并不厌恶我。”小巴蒂的情绪平静下来咬字很轻气音成流动的风拂过耳垂“为什么?”
此时的小巴蒂并不知道他面前正在发呆的女巫满脑子都在泥塑他。
伊雯:“你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来自外界的恶意我也很奇怪……是因为你自认为是食死徒、黑巫师吗?”
伊雯的表情微妙了起来:“可能我俩对于黑巫师的评判标准不太一样。要是用过黑魔法都算黑巫师那我一定是魔王级别的那一个。”
但她可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秩序善。
看小巴蒂那被空白占据了大半的灵魂只有角落里挤挤挨挨着零星几块其他色彩就这么点大小。
别说伊雯了恐怕小天狼星对黑魔法的熟练程度都比小巴蒂高了。
小巴蒂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好像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天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是说你能看见什么——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撑着身子伏过来纯然的好奇浮现在那双眼睛里他端详着伊雯的脸那种目光仿佛要将她一点点剖开然后把自己塞进去又像是十分轻柔的、无形的触碰。
伊雯把他的脑袋推开了一点:“注意一下社交距离先生。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在你的身上看不见那些刺目的、恶臭的血红色。”
钻心剜骨作为最是恶劣、残忍的黑魔法某种意义上比即死的阿瓦达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最能体现一个巫师的心志。
这便是伊雯下定的结论如果小巴蒂·克劳奇真的犯下了魔法部陈年卷宗里记录的罪行他的“颜色”不会是现在这样。
——说真的她自己的灵魂都见了红去看别人的灵魂基本就不会出错。
“我其实也挺奇怪你血缘意义上的父亲当初真就一点都不相信你?是固执己见……还是为了仕途?”伊雯啧了一下“这届魔法部完蛋了啊。”
小巴蒂的身子微不可见地凝滞随即像是忽然卸了力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在伊雯的肩膀上发出荒唐的、断断续续的笑声。
小巴蒂捂着自己的脸笑得身子发颤:“看出来了?你看出来了?你和我今天只不过才见第一面……这就被你看出来了?比我那所谓的、血脉上的父亲还要透彻地看穿了?”
多年不见光的软禁生涯让小巴蒂彻底失去了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社交感当他的情绪出现某一倾向的变化时他会直白地表现出来。
好比此时毒蛇正在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缠绕上去。
吐息弥漫甜腻的蜜糖里掺杂着毒药给公主递去的红苹果。
“客观意义上你并没有说错……my dear lady我的确没有参与折磨那对可怜的夫妇但是我一直都在旁边【观看】。”
他至今仍记得那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滋味。
小巴蒂陷入回忆之中仿佛再次身处于十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他瞳孔放大了眼神失焦苍白的面色浮现起醺醉的潮红色他听到了黑魔法的呼唤那深渊的恶魔在向他伸出引诱的手伊甸园的蛇在蛊惑着他吃下那颗禁忌的果。
他没有参与那场疯狂的钻心审讯他只是驻足在一旁作为“被认可的食死徒”观看着出神地任由自己坠入那片阴暗的沼泽。
小巴蒂低低地笑。
“我放任他们我无视那场恶行我对那对夫妇所遭受的灾厄不闻不问就那样冷眼旁观看着黑魔法的盛宴……”
“那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伊雯语气都没变平淡如水添上了后半句“——你是很期盼我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