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摇曳的花窗,将朝霞的光辉泄进寮房。
沐祁归缓步走过去,思绪渐渐飘远。
冯子衍与沐昭瑾的事给她敲响了警钟。
在雁陵关和她并肩浴血的冯副将,与京州的勇宣侯独子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还未有过交集,怎能轻易托付?
至于师父……
他还有要紧的事。
若是她没记错,师父不出半月就会离开京州。
为着他的夙愿。
沐祁归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事关重大,她不能拖累师父。
等到再相见,就是她领受皇命,奔赴雁陵关,师父匆匆赶到驿站送别时。
“雁陵关……”
沐祁归反复咀嚼着魂牵梦萦的三个字,眼前渐渐浮现雪虐风饕,篝火丛丛。
或许,她应该去雁陵关。
京州人多眼杂,规矩繁重,行事实在没有漠北方便。
并且,到了雁陵关,调查也好,诈死也罢,总不会连累镇国公府。
她与镇国公府大可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
春意阑珊,孟夏将至。
不归轩池莲尖尖,绿意盎然。
沐祁归隔着纱帐凝望雨打荷叶。
雨声淅淅沥沥,荷叶浮浮沉沉,沐昭瑾的碎碎念不绝于耳。
“爹爹不日就要返京,姐姐到时候要随我和母亲去城门迎接吗?”
“想想都有两年没见爹爹了。”
“爹爹独自在漠北实在是……”
引玉端着漆盘过来,“小姐,二小姐,小厨房做了糖蒸酥酪。”
喋喋不休的话被生生打断,沐昭瑾却也不恼,她甜甜笑着,接过一碗酥酪捧给沐祁归。